媒体批评中国电影:出国吆喝实为国内市场

小雪

《夜宴》

《唐山大地震》

《非诚勿扰2》

《赤壁》


　　(深圳特区报记者 刘莎莎 实习生 曾泓) 戛纳电影节已经落幕，关于电影节的话题却依然在继续。参与本届戛纳电影节的华语片醉翁之意不在奖，《雪花秘扇》《武侠》《龙门飞甲》《一代宗师》《大闹天宫》等华语片密集抢滩戛纳电影交易市场，希望卖出版权，搜金罗银。事实上，伴随着2010年中国电影进入“百亿时代”，越来越多的华语片将目光投向海外开始谋划其“世界版图”。华语片在本届戛纳电影节上真金白银究竟掘得几何？哪种类型的片子受海外市场青睐？华语片的卖片渠道是否畅顺？华语片的海外冲浪是遭遇漩涡还是勇立潮头？本报记者展开了深入调查。

　　目前华语片“走出去”的渠道主要有3种。一是找外国公司买断发行版权。比如5月11日在美国上映的《南京！南京！》，就是由专门发行独立制作电影的Kino公司购买了北美放映版权。二是中国人到北美自己发行“国货”。华狮公司堪称典型代表。该公司由《唐山大地震》特效总监蒋燕鸣和新西兰公司合作成立，每年向美国和加拿大的AMC(北美第二大院线)等提供多部中国电影，比如《唐山大地震》《非诚勿扰2》等。第三，就是将版权卖给诸如韦恩斯坦一类的专业电影公司，由其将片子带入美国主流院线。而无论哪种渠道，到世界各大电影节摆摊吆喝，都是必须的功课。“人脉多了，好办事。”《关云长》出品人杨步亭说。

　　出国吆喝实为国内市场

　　一个9平方米容纳3人的展台的价格从4350欧元到6153欧元不等，你可能还得花385欧元租台电脑，300欧元开通网络，1200欧元租个大屏幕等离子电视，而大会提供的打印、扫描、装饰、餐食等服务都是三位数欧元起跳，搞定这些，就可以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上摆摊了……

　　当然，这是媒体去年描绘的戛纳行情。今年，华语片扎堆戛纳的热情依然未消，步骤大体有三：一是美人竞相登堂亮相，赚足眼球拉高人气；二是海报漫天飞舞；三是影片“出口”签约利好之声不绝于耳。三条中，前两条当然无甚疑问，有网络有报纸报道有事实佐证，颠覆不了。至于第三点，到底其中有多少真金白银，天知、地知、片商知，但我等外人又岂能得知？

　　去年《让子弹飞》剧组豪砸500万元包机让剧组人员风风光光地来了趟戛纳行，虽然以这般声势依旧未见砸开海外市场的多大缝隙，但是该片在国内却近乎肆意地火爆了一把——破6亿多的票房，又怎不令人垂涎？

　　影评人刀禾说，不知道是否因为姜文的标杆影响力，急于在营销手段上创新突破的电影人立马茅塞顿开。现如今的戛纳，华语片之所以如此惹人注目更像是电影人视此为争夺国内票仓的营销圣地——所谓“出口”，终不过是为了“内销”。

　　不过《关云长》出品人、制片人梁婷却不同意刀禾关于“出口转内销”的说法。她表示，或许戛纳卖片，有的电影公司的确是为了做宣传，眼睛盯着国内市场，但不可否认的是，海外发行能为电影获得更多回报。梁婷说：“电影制作的资金已经投入了，产品当然是卖得越多越好。”

　　中国电影海外推广公司总经典周铁东则认为，中国电影人也有一个“电影强国梦”，期望通过输出中国电影来增强国际影响力。据国外媒体报道，《建党伟业》将于6月17日北美同步上映，中影集团营销公司负责人蒋德富表示，影片在北美上映票房并不是最重要的，“《建党伟业》肯定要以国内市场为主，但能让中国文化走向国外，还是值得期待的事。”

　　海外票房低得可怜，动作片仍是主打

　　华语片“疯狂”销售海外版权，成效如何？陈红曾经感叹《赵氏孤儿》难卖，冯小刚至今仍对韦恩斯坦购得《夜宴》北美版权却没有上映耿耿于怀。本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委、资深电影人施南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华语片‘卖得好’是相对的。做了这么多年，我最清楚。”

　　不妨再看看华语片在海外上映的票房。2010年，北美票房最好的华语片是《非诚勿扰2》，达到了43万美元(约合人民币300万元)，与国内超过5亿元的票房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唐山大地震》仅收获6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0万元)。再往前看，吴宇森斥资8000万美元、专为外国人一圆“三国梦”而制作的《赤壁》，在美国票房仅为62万余美元。

　　除了《非诚勿扰2》之外，《叶问2》等海外票房相对好的电影基本上都是动作片。这是因为《非2》符合了海外华人的胃口。中国动作片仍然是美国主流市场的“心头好”。从近期北美上映的华语片名单中，被美资电影发行公司买走的几乎都是动作片，比如《精武风云：陈真》《一代宗师》《关云长》。美国WellGo总裁安妮·沃克曾说：“美国人爱看中国功夫，李连杰、成龙、甄子丹这些动作明星在美国粉丝数量庞大，华语动作片更靠近美国主流市场。”

　　华语片走向世界任重道远

　　“走得出去才能站得起来。”清华大学传播学教授尹鸿特别关注全球化背景下的中国电影软实力，他认为当下华语片“走出去”具备历史机遇，应该好好把握。

　　在日前举办的“加入世贸组织10年中国电影发展与跨越分析”研讨会上，各路专家就中国电影“走出去”的困境进行了剖析。北京大学李道新教授指出，《阿凡达》《指环王》等全球票房最高的好莱坞大片，多是超越时空国界，而中国电影多以中国本土当下或过去发生的故事为素材，如《唐山大地震》《让子弹飞》等，是一种怀旧式的表达。李道新说：“中国电影需要话语方式彻底的转换，也就是时间感和空间感的一个巨大变迁。”

　　中国艺术研究院贾磊磊教授则认为，选择题材非常重要。他解释说，中国经常把不是电影命题的内容拍成电影，这就很难跟西方人建立一个相互理解的平台。北京理工大学副教授王立群说，好莱坞动画片《功夫熊猫》赚钱，而国产动画片《熊猫总动员》不赚钱，关键在于主创人员缺乏想像力和动漫思维，没有让观众在电影中找到情感栖息地。中国电影集团制片分公司总经理赵海城说，合拍是把中国电影推向世界的一种策略性选择。目前中外合拍片已经逐步进入“以我为主”创作的阶段，如近期的《太极侠》《郑和历险记》都是中方参与对剧本和制作规模的决策，而不是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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