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伟：演了30多个路人甲 想拍《上海滩》续集

半根烟

吕良伟（姜晓明）

本刊记者  易立竞  发自北京

　　“当时有报道说，《上海滩》播出时，很多地方犯罪率为零，因为那时还没录像机，电视台只放一遍不重播，大家都去看电视了”


　　吕良伟说自己有军人情结。他演过海军，也演过新四军军长叶挺，本月即将上映的《喋血孤城》中，他第3次出演军人。一个香港老牌帅哥演抗战军人，总觉得有些不搭，但片子里他那张脸还挺配那身国民党军装的。吕良伟说，他的愿望是演遍陆海空三军。

　　他并不介意展示傲人的身材，紧身半袖T恤、包臀黑色仔裤，无论从哪个角度，你都看不出这是个年过半百的人。而当年一起拍《上海滩》的周润发，没有丝毫意外地向岁月弯下了腰，虽然他们只差一岁。

　　拍《上海滩》之前他们就有过一次合作，吕良伟在周润发主演的电视剧《网中人》里跑龙套，饰演一个劫匪。在一幕黑帮混战戏中，他被一个演员用实木棍敲在了后脑勺上，当场见红。因为晚上还有他的戏，监制招振强心想：完了，进度肯定要往后拖。

　　没想到吕良伟去医院缝了6针，马上赶回片场。那晚的戏是他跳进冰冷的江水里，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带着伤跳了下去。这一跳，迎面而来的竟是幸运之神。

　　吕良伟清楚地记得那个日子：1979年10月18日。那天，招振强打来了电话，这次，他是《上海滩》的监制、导演。

　　《上海滩》是香港无线电视台重金打造的剧集，男女主角周润发、赵雅芝当时就已是红遍香港的大明星。所以这部剧集筹备之初就在香港电视界刮起了龙卷风，很多明星都想得到一个角色，吕良伟也梦想在这部戏里跑个龙套。

　　结果招振强竟然是邀他出演第二男主角丁力。他后来对吕良伟说：拍《网中人》时就觉得，这个演员身上的那种冲劲，很适合去演丁力。

　　中了“我演丁力”的大奖

　　在这之前，吕良伟已经在30多部戏里出演“路人甲”。

　　他获得的第一个出镜机会，是在汪明荃主演的古装戏《帝花女》里演一个太监。他在无线艺员培训班的同学陈玉莲演一个宫女，在皇上身边站了一天。虽然他们一句对白都没有，可还是很开心，“因为第一次上镜”。

　　吕良伟的第一句台词是在郑少秋主演的《大亨》里说出来的。他扮演一个记者去采访郑少秋。事先吕良伟做足了功课，可导演喊“action”时，他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郑少秋还走过来安慰他。但几次“NG”后，导演有点不耐烦了，为一个只有一句台词的“死跑龙套的”耽误进度，完全是计划外的事。就在他即将发火的时候，吕良伟终于说出了那句台词。

　　这事让吕良伟反思了几天，但并没成为他的心理障碍，反倒让他更大胆。有一次和吴孟达拍戏，吴孟达演出租车司机，他和另外两个“兄弟”演劫匪。原计划劫匪只是用枪逼着司机下车，没有台词，可当几个人冲到车里用枪指着吴孟达的头时，吕良伟自作主张当起大哥，一边威胁司机一边凶狠地对坐在后座的两个同伙喊：“还不快把钱找出来，等他自己给啊！”

　　这场戏一条通过。这是他龙套生涯的得意之作。

　　“没有哪个演员不想做主角的，香港几乎每一个大牌明星都有过跑龙套的经历。跑龙套不单纯是资历的积累，更是对演技的磨练、让圈内人了解你实力的机会。”

　　当年，周润发从无线艺员培训班毕业后，为了引起无线高层的注意，以便顺利和电视台签约，经常打扮一新，守在电梯间装作等电梯，每见高层人物上下电梯，他就上前问候一声。这位身高1.8米的帅小伙儿很快引起高层注意，他也如愿得到了跑龙套的机会，不久更成为无线台当红小生。

　　这个励志故事让吕良伟信心十足。他相信，只要肯用心，机会一定会来。

　　接到招振强电话时，他从艺员班毕业两年，也就是说之前他跑了两年龙套。放下电话，他全身没有半点力气，脑袋里全是“我演丁力”的声音。“中过大奖的人一定知道这种感受，真想冲到街上大喊一番。”

　　《上海滩》播出后，不但在香港、内地引起轰动，新加坡、泰国等地也广受波及。“当时有报道说，《上海滩》播出时很多地方犯罪率为零，因为那时还没录像机，电视台只放一遍不重播，大家都去看电视了。”吕良伟不无得意。

　　《上海滩》火了之后，无线台特别后悔当初设定让许文强死去的结局。即使这样，也要接着拍续集，没有许文强就让丁力做主角，《上海滩续集》、《上海滩龙虎斗》匆忙面世。

　　丁力成就了吕良伟，但也让他自此无论演什么角色都会被观众拿来和丁力比。他认为，他出演85版《雪山飞狐》里的胡斐和胡一刀两个角色后，观众才放下了吕良伟就是丁力的印象。遗憾的是，这部戏并没有在内地播出。

　　想和周润发拍《上海滩》续集

　　出道30多年，吕良伟演过的电视剧、电影超过100部。

　　他最在意、最满意的角色是《跛豪》里的吴国豪，这个人物的原型是1970年代香港黑帮的头号人物吴锡豪。为了这个角色，开机之前吕良伟减肥15斤；开机一个月后又增肥45斤。吕良伟的演绎，让还在狱中的吴锡豪看了也说“演得好”。

　　1991年，《跛豪》在香港上映，拿到3800万元票房，获得金像奖最佳电影、最佳编剧两项大奖，还引领了拍摄传记电影的热潮。吕良伟也因此被提名为当年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本来获奖呼声很高，他自己也信心十足，谁知败给了《双城故事》里的曾志伟。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曾志伟在《双城故事》里演的是男配角，却获得了最佳男主角奖。这对他打击很大——“不公平，我觉得更多是一种交易。”

　　之后，他把更多时间用来经商。特别是1996、1997两年，香港地产市场非常好，吕良伟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做房地产上，“已经没有什么激情拍戏，有一点疲惫了。”1997年10月，金融风暴袭来，房产、股票全部缩水，为了赚钱养家，他开始拼命接戏，根本无所谓角色好坏，“幸运的是，我并没有因此接到烂剧本。”

　　吕良伟有意拍《上海滩》续集，“和周润发、赵雅芝沟通过，他们也有这个愿望。”岁月的流逝让他们不复当年许文强、冯程程的容颜，对此，他胸有成竹，“不用担心，我们会把它合理化。”

　　在很多观众心里，他只演过丁力；但在吕良伟心里，他的演艺生涯中有若干重要角色，丁力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