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回忆与吴宇森当年情 《狄仁杰》原计划拍3D

梦洁

徐克



徐克和小新合影



徐克对话新浪娱乐

威尼斯当地时间9月4日下午，《狄仁杰通天帝国》导演徐克对话新浪娱乐，畅谈新片。

　　徐克没有变，白T恤、黑裤子黑鞋，叼着雪茄戴着墨镜，当人们喊他“老爷”的时候，他笑着点点头，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聊天还没开始，徐克就在一旁研究起跑步机，“老怪”个性依旧一。

　　《狄仁杰通天帝国》是徐克与华谊的第一次合作，电影工作室时期以“强势监制”闻名的徐克，被陈国富“总监制”了一次。对此徐克表示，“这种合作是很有趣，以前我没有想过，现在在这一点上很享受。”

　　虽然故事的概念来自陈国富，但徐克明确表示《狄仁杰通天帝国》有很多自己的心思在里面，也曾经计划拍成3D版。对于电影重动作轻推理的质疑，徐克解释不想让狄仁杰像包拯一样时时要被人拯救，所以给他设计了与众不同的武功。他还强调，现在中国的年轻观众不太了解以前的事情，所以不敢写得太复杂。

　　谈到与吴宇森的合作，徐克兴致大发，想起了当年二人一起喝廉价红酒，在回台北的货车后面，与吴宇森一起大声喊出理想的故事。徐克还说：“就好像我和杜琪峰、林岭东一样，我(和吴宇森)还是在等待着下一次合作的机会。”

　　追忆与吴宇森当年情

　　新浪娱乐：昨天晚上的时候，威尼斯电影节给吴宇森导演颁发终身成就奖，你也作为颁奖嘉宾去给他颁这个奖，是什么机缘让您去的。

　　徐克：终身成就奖可能是一生中拿到一次或者是两次的奖。威尼斯电影节的终身成就奖真的很不容易。那作为一个朋友，作为一个导演，我觉得他能够拿这个奖，当然是一个很值得为他高兴，而且值得开心的事情。

　　决定我去颁这个奖的时候，我说这个奖是不是由我一个人来颁呢，应该多一些人来颁，所以就叫了昆汀。

　　其实我在见到昆汀之前，我写了比较长的一个演讲提纲，就讲到33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当时是帮嘉禾公司来说服我去那边，几次之后我们变成朋友，往后变成一个常常谈电影的发烧友，我们常常在一个酒店的顶楼喝一些很便宜的红酒，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很穷。当时我俩抽烟的数量大，可怕的很，就谈了很多想法，谈了《三国演义》，谈了很多经典的古典文学，想找机会做。

　　之后他就去了新艺城当导演，他也介绍我去。后来他去台湾，负责新艺城的制作，我到台湾去参加他的《两只老虎》，我们晚上常常喝酒聊天。

　　有一次我记得坐车从台中回台北，在路上就截了一个货车，然后在货车的后面，就望着天上的天空去说，我们将来怎么样，将来怎么样……这种话，我都觉得好像是很不确实，可是偏偏这么多年之后，一步一步做出来了。

　　新浪娱乐：《英雄本色2》之后，有人说你们两个人因为创作理念上的问题产生一些误会，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徐克：我觉得在创作里面有不同的想法是正常的。而且我觉得在这么多的创作里面，我们产生不同意见的时候很多，我觉得是应该的，因为不同导演，他有不同的想法，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吴宇森很强势，很有自己看法的导演，他一定要独立做一件事情，那他自己去打造自己的公司来讲，是一个必然的事情，他不是说因为矛盾出来做。

　　人家问我这个问题，我就说你问吴宇森好了，我也不能解释。在电影工作室成立25周年的时候，他提出这点说，确实是我们在创作里面，有不同的意见，这也是很正常的。我和杜琪峰、林岭东对电影的看法还不一样，我们也可以合作《铁三角》。

　　新浪娱乐：如果现在再让你做一次选择，你还会和吴宇森分开吗？

　　徐克：我觉得应该个别发展自己的路，应该争取机会大家合作，因为每次合作都让自己得到更多的可能性，我觉得两、三个创作力很强的人放在一起，永远是很有趣的一种化学作用。除了我刚才讲杜琪峰、林岭东，我(和吴宇森)还是在等待着下一次合作的机会。

　　中国年轻人不了解历史

　　新浪娱乐：您在电影工作室，监制了很多电影。作为监制您是很强势的，现在你挂名导演、监制，陈国富是总监制，他在后期的制作当中，给你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意见，那你是怎么来平衡这个角色转换的？

　　徐克：我觉得这次合作是很有趣，我老觉得创作上还是要大家互相交流，提出不同的想法，当然我们有很多东西和想法不太一样，可是让我感觉到，在不同的一些角度，不同的一些想法里面，看到更多的角度，看到更多的空间去发展，以前我没有想过，现在对这一点很享受。

　　新浪娱乐：在电影后期制作当中，如果有人对你提一些意见的话，你会反感吗？

　　徐克：我不会反感。因为我觉得每个人的意见都代表了一种看事情的角度跟他对一个事情的看法。如果说对方很不尊重你的想法，我觉得就会产生矛盾。

　　新浪娱乐：据说《狄仁杰》原来的剧本实际上比现在看到的电影更复杂，线索会更多一些，是这样吗？

　　徐克：因为我们这个故事里面，其实有好几个重要的背景：武则天、狄仁杰，还有大理寺，还有整个我们讲唐朝特有的那些价值观。只是因为实在是篇幅有限，只好把它们拿掉，比如说有些场面，我们有写诗、做诗、喝酒，酒令，都得拿掉。

　　新浪娱乐：那除了篇幅的原因之外，还有没有会考虑到，这个电影来国外销售，在商业上更方便、更好做一点。

　　徐克：其实外国人很有兴趣去了解中国的文化跟它的历史背景，反而我觉得现在新一代中国的年轻人，他对我们过去的一些历史未必那么熟悉，他们不了解唐朝的状况。在我们自己的市场，中国元素可能要变成一个老少皆宜，大家都看得懂的一个故事，来作为基础。

　　曾让李冰冰演武则天

　　新浪娱乐：狄仁杰和你一样有胡子，那在设计狄仁杰这个人物的时候，有没有把自己也带进去。

　　徐克：没有这样子。不过我觉得古时候的人很少剃胡子，所以狄仁杰在监牢里面八年，他留了很长的胡子，剃了大部分，留下一点也是正常的。

　　新浪娱乐：为什么选择刘德华演狄仁杰，因为给我的感觉，狄仁杰是一个有一点邪气的人，但刘德华本身呢正一点。

　　徐克：我是很主观的。其实我心理上在找一些人物，有时候我会等待，等待这个演员出现，我就会找他演。比如说我当时拍《梁祝》，我一直在等着祝英台，后来我见到杨采妮，我觉得她很像祝英台，我就找她来试镜。

　　那刘德华的状况，因为我一直很主观觉得他有这个潜质，因为我曾经找过刘德华演狄仁杰，那是很早的时候，到后来陈国富找我拍《狄仁杰》的时候，自然就找刘德华，没有做其他的想法。

　　新浪娱乐：你觉得他哪点儿像狄仁杰呢？

　　徐克：我觉得他的样子就很像一个有很多想法，有正义感的气质，他不是很常规的一种本质，所以他演狄仁杰，我觉得应该是很有力的一个选择。因为狄仁杰就应该是不一样，如果他常规的话，他就留在唐朝传统的那批人，保守那批人的思维方式里面，可是狄仁杰不是，狄仁杰超出这个时代。所以我一定要找一个有我这种感觉的人，我自然就挑到刘德华身上。可能我从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外形各方面，觉得他很像我心目中的狄仁杰。

　　新浪娱乐：那刘嘉玲是您心目中的武则天吗？

　　徐克：我想过李冰冰做武则天，因为武则天也跟狄仁杰一样，会超前，尽管她依附在常规里面，但我们选择武则天这个演员，也应该不会很常规。

　　后来选择刘嘉玲的原因是因为，她各方面的条件，她的生活经验、感受跟武则天有相通，她不是一生出来，就生活很顺的一个人物，她经历了很多起起伏伏人生经验。

　　　新浪娱乐：为什么给邓超设计成白化病人？

　　徐克：我觉得在《狄仁杰》里面，每个人都有一个符号。当时我直接去说服邓超，我要把他的头发染白，但他头发一染的话，就容易断掉。他头皮也染的很辛苦，可是我觉得还是说服他要这样做，因为我觉得很重要，我要让观众看完这个电影之后，记住这个人物。

　　为破奇案奇招尽出

　　新浪娱乐：通天浮屠在历史上是没有的，为什么想要在视觉上做这么一个设计？

　　徐克：在狄仁杰的世界里面，一个要破案的神探必须要有反超常人一些本事的对手，这个对手有设计通天浮屠的技术。

　　在《狄仁杰》诡异世界里，通天浮屠给《狄仁杰》一种提升，营造更神秘的一种氛围。

　　新浪娱乐：用赤焰金龟杀人的手段也是挺新奇的，你是怎么有这么一个概念的？

　　徐克：因为我们常常会发现有一些很奇怪的现象，类似某种生物和某种植物，它会在空气中跟一些动物的身体起化学作用，那赤焰金龟其实就是在生物的范畴里面。

　　在过去很多侦探系列里面，也出现很多类似的特殊设计。在中国的神探来讲，我觉得当时唐朝是很国际性的，一些奇怪的生物也好、植物也好，异域风情就有一种唐朝的色彩。

　　新浪娱乐：其实您在香港的第一部电影《蝶变》，用了蝴蝶杀人这个噱头，也有侦破和悬疑的成分在里面，《狄仁杰》和那个片子之间有没有一些联系？

　　徐克：我觉得没有，因为《蝶变》是一个科幻电影，它是把武装武侠片，用一个科幻的手段去设计。那《狄仁杰》是一个古代故事，它不是科幻风格的故事，是一个侦探的故事，所以它必须利用当时唐朝可能发生的一些事物来做一个背景来发展。《蝶变》是一个科幻电影，《狄仁杰》是一个奇案似的、神探的故事题材，两个很不同。

　　新浪娱乐：假如说让你选择一个朝代生活的话，你愿意选择哪个朝代，会是唐朝吗？

　　徐克：我不知道，因为现代人很难去古代生活，我们不能忍受很多不方便。温度吧，现在我们有空调，而且现在我们习惯交通的方便，那个时候要骑马，我觉得未必是我们现代人能适应的。

　　如果说完全没有现代人的习惯，就回到一个某一个朝代生活的话，我觉得我要选择一个比较太平一点的年代生活，因为我觉得以前的世界里面，战争是一个很可怕的事儿。

　　狄仁杰没理由不会武功

　　新浪娱乐：包括像以前的《狄公案》，还有一些其他的影视作品，狄仁杰给人感觉是文人。这个电影给人的感觉，狄仁杰的武功会高一点，相对那个推理的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徐克：我觉得基本上有几个理由。第一个理由是，我看很多神探的故事，就觉得这么聪明有智慧的人，他怎么能到危险的时候，完全是无助，必须要别人去救他。他也许身边有一些保护自己的工具，也许有保护自己的方式。

　　狄仁杰在其他作品里面每次出现危机，都必须要旁边带一个人去帮他解决问题。在本质上有点儿像包拯，包拯身边有一个展昭，我就希望他跟包拯分别更大。而且他很多时候是单独出去查案的，而不是带了很多人，我觉得狄仁杰就一定要有能够发挥能力的武功。

　　新浪娱乐：是不是也不想把推理的东西做得太复杂。

　　徐克：这个推理，是侦探小说里面一种将故事的方式。推理很多派别的，某种推理是人的心理上的一种推理，动机上的一种逻辑。有一些侦探小说，就是找出凶手习惯的一些行为，去抓住凶手。那它不是推理，它是猎人和动物习惯上的东西，靠经验去找到凶手。

　　我希望狄仁杰有很个人、很不同的破案方式，赤焰金龟是我们设想出来的杀人武器，其实我们一直想在狄仁杰查案的世界里面，去开拓一些我们幻想可能性的一些设计，让狄仁杰跟别的神探不一样。其实之前也没有赤焰金龟，是另一种设计，到最后我们决定用赤焰金龟。

　　新浪娱乐：这个故事是陈国富导演最早来找你的，那您对于《狄仁杰》的剧本，自己创作的东西有多少呢？

　　徐克：我真的没有这样想过，当时陈国富给我剧本的时候，其实我大部分时间在讲狄仁杰，这个狄仁杰应该怎么样面对他的困难，狄仁杰是一个什么人，我们怎么样看他。

　　我知道陈国富在做《狄仁杰》很久，我知道也一直对《狄仁杰》很感兴趣，所以我也自己也在翻来翻去看《狄仁杰》，可以设计的每一个可能性，当陈国富找我的时候，我带了以前我一些看法来跟陈国富交流，所以我也不知道多少是原来的，有多少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狄仁杰》曾计划拍成3D片

　　新浪娱乐：您下一部片子就是《龙门飞甲》，为什么尝试3D呢？

　　徐克：其实在拍摄《狄仁杰》的时候，当时就想拍3D的。你看到片子之后，就会觉得这个戏拍3D的话是很特别的。制片的时候就不知怎么样做，因为那时候离《阿凡达》上映还有一年。我找寻拍3D的可能性，完全没有门路。

　　新浪娱乐：在技术方面达不到。

　　徐克：无论技术、器材，跟人才，根本无法去找到一个途径去做。拍完《狄仁杰》，我立刻就进行3D拍摄研发技术的计划。

　　新浪娱乐：其实您是在技术方面，总是走在华语电影时代前面的人，那您为什么会对电影技术这么感兴趣呢？那关于3D国外已经有比较成熟的东西了，为什么不把他们的东西直接拿来呢。

　　徐克：其实我们还在3D的洪荒时代，很多的软件公司，开始进行去编辑，去设计一些器材跟程序、软件出来，让3D将来出来更有效果，更成熟。这个过程里面，有3D技术的人并不多，无论在东西两方面来讲，其实人手人才并不见得那么多，而且不见得那么成熟。

　　3D有很多不同的学派，每个学派都有它不同的地方。一次有朋友问我，让我等他们技术成熟再找他们来做这个事情，后来我了解到，其实这个技术成熟，还不是说等就等得到的，他们也不断的研发中，所以我们就开始吧！我们别等别人了，我们就跟它同步一起在做这个事情。

　　新浪娱乐：《龙门飞甲》是动作片，动作片可能动作会比较大一点，那么3D拍的话，好处多吗？

　　徐克：没问题，你看《阿凡达》不都是动作吗？有的动作更夸张，飞翔、空间变化，而且从宏观到微观整个变化来讲，它完全可以。

　  新浪娱乐：你怎么看IMAX？

　　徐克：其实我很喜欢IMAX，IMAX是把银幕放大，把它的立体感加强，而且它的清晰度也很高……

　　新浪娱乐：你会拍一个这样的片子吗？

　　徐克：其实我们大家都在朝着IMAX在做，希望将来我们电影人能朝IMAX方面来做。

　　新浪娱乐威尼斯报道组 王玉年/文 郝斌/视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