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酒

激情似火

晚上，陈文海来到曹春福家，把自己考上大学的喜讯告诉了他。曹春福听了，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你比我们家春福强多了！”春福妈笑着对陈文海说。

“我如果有他一半就满足了！”

“你应该好好向小陈学习！”曹晓燕笑着问曹春福，“哥，你什么时候也能考上大学呀？”

“你指望他？他哪有小陈那股刻苦精神！”

“听我哥说，你在插队时坚持每天晚上看书学习，我真佩服你！如果我哥也像你这么勤奋，说不定也能考上大学呢！”

陈文海叹了口气，“快别提那个时候的事情了！那时，我由于看书吃了不少苦头，连入团问题都没能解决！”

“他们确实也太过分了！那时，我们那个知青点就陈文海一个人没有入团！”曹春福对妈妈和妹妹说。

“不过，你现在好了！”曹春福笑着对陈文海说，“古人云：‘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我想，你现在已经‘金榜题名’，离‘洞房花烛夜’也为期不远了！”

听了这话，曹晓燕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晕。

闲聊了一会儿，陈文海起身告辞。

曹春福把陈文海送到门口。站在曹春福身后的曹晓燕含情脉脉地看着陈文海，陈文海不禁脸红心跳起来。曹晓燕连忙扭头看妹妹，妹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2

曹晓燕把身子斜靠在陈文海的身上，沉浸在新婚的幸福甜蜜之中。

蓦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隆隆的雷声震撼着洞房，闪电把新房照得如同白昼。曹晓燕吓得脸色煞白，把脑袋深深地埋在陈文海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臂，整个身子颤抖不止。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话音刚落，电灯突然熄灭了。紧接着，一条黑影从窗外串入，旋风似的把曹晓燕卷走。陈文海连忙去抢，可是，为时已晚，曹晓燕已经无影无踪了。陈文海想喊，可是，任凭他怎么使劲有也没能喊出声来。

陈文海从噩梦中惊醒。此时，正值后半夜，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自从跨进大学校门后，陈文海对曹晓燕的思念与日俱增。每当他在校园散步时，曹晓燕的笑脸就在他的眼前浮现；每当夜深人静时，曹晓燕的笑声就在他的耳畔萦绕。

陈文海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幕情景：学校放寒暑假后，他每次见到曹晓燕，曹晓燕总是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动人。曹晓燕的笑脸使陈文海的内心深处掀起阵阵波澜。目送着曹晓燕远去的背影，陈文海的泪水夺眶而出。莹莹泪光中，陈文海仿佛看到了一对形影不离的恋人，他们相依相偎，山盟海誓。

陈文海出生在一个不和睦的家庭，父母亲无休止的争吵把家里搅得硝烟弥漫、鸡犬不宁。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陈文海感到极度苦闷，抑郁寡欢。为了打发难捱的时光，他只好埋头读书、创作，以此获得人生的乐趣。

1977年，我国恢复了高考，陈文海抱着侥幸心理跨入了考场。当别人收到录取通知书时，陈文海并没有因为自己未被灵巧而难受，他知道自己底子薄。然而，一个多月后，他竟然也收到了高校录取通知书，这使他喜出望外。入学后，他才知道：他之所以能被录取，是由于高校扩大招生了。

能考上大学，对陈文海来说，确实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件喜事，他不但可以逃离那个使他厌恶至极的家庭环境，而且还引起了妙龄少女曹晓燕的倾心爱慕。然而，陈文海明白：曹晓燕是钦佩自己的“才华”，如果她想嫁给我，就一定会遭到家人的极力阻挠。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爱情悲剧！因此，陈文海打算把曹晓燕彻底忘掉，然而，要忘掉一个自己曾经爱过的人是很难很难的！

3

不久，陈文海收到了妹妹的来信，妹妹告诉他：顾师傅想把自己的女儿秋妹嫁给他，而母亲竟然同意了！

“婚姻应该以爱情为基础，而我和秋妹之间没有一点感情基础，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陈文海恼怒地把信扔进了课桌里。

陈文海拿出一本书，可是，曹晓燕和顾秋妹的脸在他的眼前交替浮现，搅得他心烦意乱，书根本看不进去！

陈文海来到校园里散步。他想起了两年前——

“你说，我们家父母不和，会有女孩儿来爱我吗？”在江边散步时，陈文海这样问曹春福。

“你不要太悲观了。我想：只要你把真实情况告诉对方，对方会同情你的。再说，你如此有才，还怕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对象？”

这时，陈文海想：曹春福和自己一起插过队，他妹妹又对我有好感，如果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或许还能使我从困境中走出来呢。

于是，陈文海回到教室，从课桌里拿出纸和笔给曹春福写起信来。

4

看了陈文海的来信，曹春福把信放入抽屉，来到妹妹身边。妹妹正在洗衣服，边洗边哼着歌曲《永远和你在一起》。

“晓燕，你认为陈文海这个人怎么样？”

曹晓燕的脸上顿时泛起两片红晕，“你怎么想到要问我这个问题？”

曹春福一脸肃然，“我非常同情陈文海，可是，婚姻毕竟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不能草率从事。你知道，他父母不和，如果有人嫁给他，婚后会幸福吗？再说，他本人又性格孤僻……”

曹晓燕停止了洗衣服，“爸经常说：陈文海虽然读了不少书，可是不会用到实际生活中去，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哪个女孩都不会嫁给他！爸这样说陈文海，未免太损了点吧！”

“这是爸对陈文海的成见！”曹春福愤愤然地对妹妹说，“如果说陈文海是个书呆子，那么，他怎么可能靠自学考上大学呢？他的奋斗精神、他的坚忍不拔、他的那些作品又该如何解释呢？”

晚上，曹晓燕告诉哥哥：“陈文海写给你的信爸知道了，爸非常生气，把陈文海狠狠地羞辱了一顿，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什么，如果我嫁给他，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挨得上吗？陈文海又没说要娶你！难道爱一个人也有过错吗！”

“神经过敏呗！”曹晓燕笑着问哥哥，“听说陈文海插队时和陈小丽、张惠兰关系不错，这是真的吗？”

“其实，陈文海和陈小丽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曹春福一本正经地对妹妹说，“他们都说陈文海对张惠兰有那个意思，其实，张惠兰对陈文海又何尝没有那个意思呢？”

“你的意思不就是说陈文海和张惠兰是真诚相爱吗！”曹晓燕笑着对哥哥说，“我认为：陈文海和张惠兰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如果在封建社会，他们可以称得上是才子配佳人！”

“不光是你，我们都这样认为！”曹春福惋惜地对妹妹说，“令人遗憾的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极左思潮’和封建社会的‘门当户对’观念把他们俩给拆散了！这真是‘棒

打鸳鸯散’啊！”

“还是说说我和陈文海的事情该怎么办吧！”曹晓燕忧虑地对哥哥说：“现在爸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如果陈文海以后再上我们家来，说不定爸还会使他难堪呢！”

“是啊，陈文海脸皮薄，自尊心强，如果爸把对陈文海无礼，他肯定会受不了的！”曹春福无奈地问妹妹，“你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跟陈文海说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曹晓燕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5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我们俩还是好朋友呢！看来，你还是对我缺乏信任。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说句心里话，我还是很同情你的。你这么有才，能爱上我妹妹，我还能不高兴吗！遗憾的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我妹妹已经有对象了！”

读了曹春福的来信，陈文海热泪盈眶，自言自语道：“曹春福，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为什么不把我对你妹妹的爱早点告诉你呢！”

6

学校又放暑假了，陈文海见到曹春福，曹春福还是对他那么热情友好，只是他的妹妹曹晓燕对陈文海很冷淡，似乎在有意躲避他。

妹妹告诉陈文海：曹晓燕并没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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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感触的一篇文章啊

董家下庄

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文章了

无情仿若泡沫

喝彩，真是一篇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