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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如刀削般锋利，似乎只有当听到弟弟用软糯的声音叫自己的时候，那僵硬的直线才会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淡淡的浅笑如涟漪般在唇角绽放。他有些狭长的瞳孔是漆黑色的，平静的宛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仿佛刻意涂抹上了浓重的色彩，任何事物都不会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就这样平静的把一切都淡漠过去了。
他的性格过于孤僻，也很少向人谈起什么，连自我介绍时只用几个字符就云淡风轻地一笔代过，如同一缕薄烟，渐渐消散开来。
他从未与任何人深交过，可仍博得了许多女孩的青昧，他未曾表示过什么，只是礼貌地笑笑，笑意却从未到达过眼底。很少有人愿意接近他，因为他总会很礼貌地把试图接近他的人拒之千里，他如同一株清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偶尔不知为何会淡淡一笑，如有细心的人会发现
那笑容，很苍白无力。
二·
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童年。那是经历了战殇的家乡，他每天呆坐在那冷清又肃穆的庭院，厚重的青石板散发着冰冷潮湿的气息，竹筒在地上敲击出有规律的节奏，他就那样呆愣地坐在青石板上，看着在他身边忙碌的父母和不断送进家里的伤员。
残留在地上的鲜血开出大朵大朵糜烂的花，他拿着扫帚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扫着地，想把那残酷的颜色一点一点从自己的眼中扫去。
“鼬````”母亲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然后用温暖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小孩子不要看这些，快回屋吧。”
他沉默，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额前长长的浏海遮住了他眼底氤氲的雾气。
紧握着扫帚的手指节泛白，他皱紧眉，紧抿着嘴唇。
他厌恶战争，战争让它失去了太多。
他想要和平`````他想要幸福而平静的生活下去.
三·
5岁那年，佐助出生了。
他记得那天天气很晴朗，天空是澄澈不见底的蓝色，空气中有淡淡的木棉花香。回家时他看到母亲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怀中抱着小小的婴孩。
“鼬。”母亲微笑着朝他挥挥手，“快过来看看你的弟弟，佐助。”
“佐助么……”他站在原地有些踌躇，在小树林里练习手里剑的他当听到母亲生下小孩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回家，他急切盼望见到这个刚出世的小生命。
他的弟弟啊……
走上前，他探着头看了看母亲怀中熟睡的婴孩，皱巴巴的皮肤，红红的脸蛋，样子丑乖丑乖的，唯一可爱点的是那小小的嘴。在睡梦中的婴孩不时会咂吧着自己的小嘴，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声。
真是可爱。他伸出手戳了戳孩子圆鼓鼓的脸蛋，没想到孩子闭着眼睛张嘴含住了他的手指，还满意地蠕动着小嘴啜了啜。
他愣了一下，指尖传来浅浅的温度，心中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在刹那间绚丽的绽放。
微眯着眼眸，他的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清浅的笑容如沐三月春风。平时用来伪装自己的冷漠的表情，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他开心地笑着，眼睛弯成一个小小的月牙，不顾母亲在身后的惊呼声，他抱起婴孩高高地举起，阳光落了下来，在他脸上晕开一片柔和的光芒。
他有了弟弟……他有了可以守护的人了……他的佐助……
时光仿佛定格在那一刻，这一刻，是他人生中最温暖的时光。
四·
7岁从忍者学校毕业。
8岁写轮眼开眼。
10岁升为中忍。
13岁升为暗部分队长。
宇智波家族中的天才。他一直顶着这个光环成长过来。几年来的磨砺，他眉宇间的稚气早已全部褪去，眼神也越来越冷漠如冰。至今的他依然沉默不语，也依然很少向人提起什么，即使他安静地站在一旁，却周身透露出威慑力。旁人也离他越来越远，怕触及到他的锋芒，他把自己很好地隐藏在黑暗中，因为他相信黑夜能掩盖一切，亦能掩盖他心中深不见底的脆弱与哀伤。
他一直很喜欢去木叶的后山，那里有葱郁的树荫从，清澈的河流，河边架桥，不远处有低隘的山坡。每当任务完成后，他总是静默在那里，那里有腐朽的木桥，踩在上面会吱呀作响。弯腰坐下，将双手浸在冰凉的河水中，他感觉河水从指缝间潺潺流过，他们生生不息，绵延不绝。
神色黯然地看了看浸在水中骨节分明的手，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洗去手上沾染的鲜血。
他以前听一个暗部的前辈说过【和平，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牺牲上。】
他有些茫然无措了，他的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血，可每当他举起手上的刀时，他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为了心中的信念，容不得他有丝毫的犹豫。
他爱村子，也爱村子了的每一个人，为了这块他挚爱的土地，他不惜举起屠刀，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
眼光放远，将四周仓皇的景象尽收眼底，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那个整天缠着自己的小家伙，他可以卸下一切伪装。
「佐助啊……」他仰头看向木叶湛蓝的天空，嘴角带着迷离的笑容，「看来今天又要食言了，不能教你手里剑了……」
原谅我吧……佐助。
他默然，转身渐渐离去，只留下一地破碎的叹息。
【少年啊……你即将失去过去，同时也再没有未来……】
五·
夏日祭。
佐助最近迷上了一种纸灯，那是用薄薄的宣纸制成的，宣纸上画着复古的图案。孩子们捉了几只萤火虫放进纸灯里，然后把开口处用纸糊好，灯就做好了。萤火虫在纸灯里飞舞，带着淡绿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佐助央求他做一个，最终拗不过佐助的苦苦哀求，他无奈地答应了。
抱来一堆竹枝，他坐在书桌旁细心地用小刀削着竹枝，佐助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着他，带着一脸的虔诚。
当最后一张涂着水墨的宣纸被糊上用竹枝做成的灯架时，佐助雀跃地跳了起来。
他有些疲倦地笑道：“现在满意了吧？”
佐助兴奋地点头，拉着他的衣摆仰着脸看着他：“哥哥，今天晚上陪我去抓萤火虫嘛！”
他怔了怔，习惯性地伸手轻点了一下佐助的额头：“原谅我吧，佐助，今天晚上我有任务……”
“不要不要！”佐助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哥哥最近一直都没和我玩，也不教我手里剑……”说着说着干脆放声大哭。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好处，脾气上来了可以恣意撒娇耍性，却没有人会责怪。
他叹了口气，宠溺地摸了摸佐助的头，“好好好，今天晚上陪你去抓萤火虫。”
“真的？”佐助止住了眼泪，睁着大眼睛开心地笑道。
他无奈地点点头。
“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了。”佐助扑进他的怀里撒娇着蹭他的脸。
他淡淡地笑，伸手抚摸怀中小家伙毛茸茸的头发，眼神落寂。
任务就推迟一下再做吧……他知道，他能陪佐助的时间，不多了。
六·
木叶大街上洋溢着节日欢乐的气氛，他抱着佐助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后山走去。
盛夏的夜风穿过树叶发出瑟瑟的呜咽声，远处的灯光透过叶与叶的缝隙间零星落下几点。望着黑黝黝的树丛，佐助有些害怕，抱着他的脖子的手不由收紧了几分。
「怎么？害怕了？」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怀中皱着鼻子一脸紧张兮兮的小家伙。
「才没有呢！！」被说破心事的小家伙涨红着脸辩解道，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佐助仰着小脸开心地笑道「哥哥会保护我的，所以我不怕。」
他的手一颤，一丝酸涩的感觉在他心底蔓延开来，他笑，笑容依旧那样苍白无力。
拨开面前遮挡的树叶，眼前的景象让佐助瞪大了眼。
曲曲折折的小桥尽头，深不见底的河水缓缓地流动，无数的萤火虫在河面上飞舞，淡绿色的荧光倒映在河面上，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地面上淡淡的潮湿的雾气氤氲在他的眉眼间，他微笑着看着佐助兴奋地叫着“好漂亮”，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宠溺。
佐助从他怀中溜了下来，开心地在小桥上跑来跑去。
「哥哥！？」佐助转过头，看到他手心里停着团萤光兀自发呆的景象。
时令快到夏末了，这些萤火虫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了。他有些黯然地想到
。
「哥哥，你怎么了？」佐助扯了扯他的衣摆，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摊开手，青绿色的光从他指尖起飞，环绕两圈后不再留恋，沿着河面晃晃悠悠地向远处飞去。
人类，都是无可救药地渴望光明和温暖的生物，哪怕只是这微小零星的萤火。他生于黑暗，也活在黑暗中，却仍然眷恋着那微弱的光明。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即使心已坠入黑暗的深渊，即使双手沾染无数人的鲜血，他依旧不想放弃心中的执念。
「我想守护你，佐助……从你出生那一刻起……我从未放弃过这种想法……」
「哥哥！！」欢快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佐助举着一个小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瓶子里装了几只小小的萤火虫，它们在瓶子里仓惶地扑扇着自己薄如蝉翼的翅，青绿色的萤火为他漆黑色的眸染上一层凄凉的哀伤。
「哥哥你看！！」佐助忽然惊叫着指着天空，他抬起头，看到天边一闪而过的流星。短暂的光芒瞬间陨落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中。
「妈妈说看到流星许个愿望，那么愿望就会成真的」佐助兴奋地拍着手「哥哥我们许个愿吧！」
「好」他闭上眼，如蝶翅般的睫毛安静地舒展出诱人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亦没过去，也不会再拥有未来，愿望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弹指间的薄灰，转瞬即逝。
可是，他仍然相信对流星许愿这种荒诞的笑话。因为，他想留住的却在拼命挽留的途中遗失，想遗忘的却在自己叮嘱要忘记时记得越发越清晰。
最后成了不得不停驻的美好。
他想他心中那卑微简单的愿望能实现，哪怕如流星般只是短暂的幻觉。
「哥哥，我刚才许的愿望是以后我也能进入暗部，这样就能和哥哥在一起了。」小家伙笑弯了眉眼，撒娇地搂住他的脖子。
「佐助。」他无奈地戳了戳小家伙的额头「愿望怎么能说出来呢？要埋在心底啊！」
「唉？！！」佐助立刻捂住嘴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那……那我的愿望能实现么？我想永远陪在哥哥身边」
他的心中莫名一紧，凝视着眼前天真的孩子，一丝水光从他眼角滑落。
「佐助……」他一把搂住孩子，将头深深地埋在孩子稚嫩的脖间，声音竟有一丝哽咽「对不起……」
「哥哥……」佐助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能相信平时沉默冷酷的哥哥也会哭泣「哥哥别哭，是不是佐助惹你生气了？」
稚嫩的小手轻轻地拭去他眼角的水光，他看着眼前眼圈泛红的小家伙，心中被疼痛的蛛网紧紧缠绕，他的目光虚空淡的像是被晕开了一圈又一圈哀伤的涟漪。
「哥哥许的是什么愿望？我想知道……」佐助咬着手指怯怯地看着他。
「以后会告诉你的」他释然地一笑，起身抱起佐助「我们回家吧」
「好」
回头的一瞬间，河面上的荧光美得如同幻境。
他怔怔地想，也许以后，他再也不会流泪了吧。
这个盛夏，早已很惨淡地过去了。
不曾再回来，也不曾再拥有……
七·
杀戮之夜。
他站在庭院里，血红色的眼睛闪着如寒冰的光芒，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刃在寒夜中反射的月光。
手中的太刀闪着冰冷的光泽，血液顺着刀刃滴落下来，融入土地里，无声无息。
曾经沾染无数人鲜血的双手，最终染上骨肉相连亲人的血。
弑父弑母，他一生也无法抹去的罪名。
清冷的月光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轮廓，他的眼睛，平静的如一潭死水。他的面容静的没有一丝涟漪。他想他的心是否有了苍老的纹路，真的，已经痛到麻木了。
他对自己喃喃道「你后悔了么……」然后又自嘲地笑笑，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有些东西回不去了。
他又想起他一直执着的那句话【和平，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牺牲上。】所以，当他对着自己的父母举起刀时，他依然没有丝毫犹豫。
他一直都是一个固执倔强的孩子。
可是，他穷其一生也无法明白，母亲在临死时的那一刻说的那句话「鼬，你要好好活下去」那时，母亲对着他，依旧那样温和地笑着
那温柔不曾改变。
他紧了紧拳却什么也没有握住，踉跄地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大口呼吸生怕忘了呼吸溺死在母亲最后的面孔中，额头狠狠地与冰凉的石板相撞，整个院子丢失了声音，静得没有呼吸要死去。
「谢谢你，妈妈……」他摸了摸干涩的眼角，真的，没有一滴眼泪啊……
抬头望向挂在门前小小的灯，那已经黯淡无光，昨夜陪佐助捉的萤火虫已死去。
抬手一挥，纸灯落了下来，惊碎了一地的美好。
他收起太刀，敛去脸上所有的表情，转身，走进父母的房间。
佐助……应该快回家了吧……
那些欢乐的、温暖的、悲伤的回忆，终将埋没在这个血色的夜晚中……
有些东西，他再也抓不住了……
八·
13岁万花筒写轮眼开眼。
13岁叛逃。
13岁加入晓组织。
17岁时，他来到了木叶，只是，曾经熟悉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
他，宇智波鼬，已是S级叛忍。
身后的搭档大大咧咧地笑道「喂，鼬桑，你有把握把四代的遗物带回晓么？」
他漠然，面无表情地望向远方，木叶温暖的阳光落入他的眼中，灼伤了他眼中的冷色。
「鬼鲛，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
当他再次踏入宇智波大宅时，这里早已荒草蔓延。
推开紧闭的大门时，扑面而来清冷荒凉的气息，没有一丝生气。
围墙上的团扇图案已褪去鲜艳的色彩，徒留下斑驳的痕迹。他伸手，抚摸墙上那深深的凹槽。
那是他13岁那年苦无所刺进的地方，也是他决心斩断与宇智波一族的羁绊所留下的痕迹。
长长的流海遮住了他的脸颊，子夜般深邃的黑色瞳孔如深潭般平静无波，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绵远而悠长。
环顾四周，曾经细水长流的竹节如今残破不堪，呼啸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他走上前，脚下是厚厚一层的枯叶，踩在上面会发出“噼啪”的轻响，幼时他喜欢坐在上面乘凉的青石板如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青苔，看上去肮脏不堪。
四周很安静，静得没有一丝呼吸，如同那个血色的夜晚，残忍而寂静。
昔日的繁华昌盛已一去不复返，他用自己的双手，埋葬了一切。
低垂下眼帘，如蝶翅般的睫毛轻轻地掩盖了他眼中流转的情绪，他的表情亦如往日，平静的无丝毫涟漪。
这座死宅，尘封了他的心，那些美好的时光早已淹没在历史的河流中，慢慢腐烂变质，直至消逝。
他亲手丢弃的东西，又何必再去挽留？
在通往黑暗的深渊的路上，他只有不断的前进，而绝对不能回头。
走出大门，他的背影依然决绝的没有一丝留恋，可却无法忽视他漆黑的瞳孔中
那深不见底荒芜的寂寞。
………………
回到原地时，看到搭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鬼鲛」他淡漠地开口「我们走吧」
「好，我很期待九尾人柱力是什么样子」搭档扛着大刀催促道.
他抬眼，望见的是大片大片属于木叶的颜色，那么熟悉却又陌生的颜色，它们茂密地交织着，被阳光所赋有的独特的美，在他眉梢间舞动出不曾改变的旋律。
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他眯起了眼中的哀伤。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却转瞬间埋没在风中。
「佐助……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九·
那一天天气很好。
他站在古老高大的香樟树下，暖阳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被切割成不同的样子，光的碎影在他眼中寂寞的流动。下颚浅浅抬起一点弧度，他微眯着眼眸，让眼前的美好灼入他的生命中。
叶隙透下的阳光依然未曾改变，如此执着，仿若幻术，将人缓缓地渗透进去，任由暖意一点点在心中蔓延开来。
如此执着却又宁静的美好中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个人，曾经活在阳光中的孩子，如今已坠入黑暗。
三年的时间流逝的如此之快，他看着那个孩子一步步踏入黑暗的深渊，叛逃，投奔大蛇丸，稚嫩的雏鸟逐渐成长为高傲的雄鹰。
想起三年前那个冲动地用千鸟攻击他叫嚣着“宇智波鼬我要杀了你”的孩子，如今也敛去所有的锋芒，在黑暗中成长起来。
倚着香樟树坐下，他轻阖上眼，将眼中的璀璨合起。那些有关于他和佐助的记忆的城池，在他心中一点点崩塌。站在时间的轴线上，回头看着过去的自己，却发现一些东西一直都未曾改变。他执著的，思念的，遗忘的，都未曾改变。
改变的，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弟弟。
他追逐着回忆中的美好，那曾经和佐助一起度过的时光。
哪怕，这美好的时光太过哀伤。
七年的光阴，只是让他越发越沉默寡言，经过岁月磨砺的脸棱角更加坚挺成熟，太多的变故，磨去了他幼时的纯真与稚嫩，所剩下的，只有时光在他身上所刻下的冷漠与沧桑的痕迹。
那记忆太过于执著，他想又何必如此，或深或浅执着过了他终将无法触及彼岸的空茫。
只是，守信如他，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想守护的，飞蛾扑火，在所不辞。
「因为，我想守护你啊………我愚蠢的弟弟………」
微风拂过，带动斑驳的叶影，他睡在香樟树的庇护下，似乎在做一个很好的梦，他的唇角勾勒出温柔的笑意。
那梦里，有他，也有那个孩子。
他在那静美而安好的梦里，似乎，不愿再醒来………
十·
那一年，他的身边，发生了很多事。
晓组织的人员急剧减少，蝎，飞段，角都等在与木叶的忍者对战中先后死亡。他看着身边的队友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却没有丝毫动容。
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的他，终究与任何人都没有一丝关系。
他舍去了所有的感情，憎恨，欢乐，悲痛这一切的情感都与他没有了任何联系，唯独放不下的，是他与佐助的羁绊。
如丝网般的感情一直缠绕着他，他挣不脱，也斩断不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一切，那片光影如迷雾般盘旋在彼岸，看似触手可及，却隔着难以描述的距离。自己深爱的土地却无法融入，自己默默守护的光芒却只能遥遥凝望。
他的世界，太沉重，太悲哀。
捉捕完四尾后，他接到了首领传来的消息“佐助杀了大蛇丸”
他的表情依然未曾改变，但心中却起了一丝小小的涟漪，那个孩子成长的速度，令他惊讶。
仇恨的力量，果真如此强大么？佐助斩断了与他朋友的羁绊，在复仇的道路上一如既往地不断前进。
只为一个目的，亲手杀了他。
他苦涩地笑了笑，心中弥漫开一丝疼痛。
他爱着他，而他却恨着他。
兄弟之间交缠纠葛的感情，他终究无法理清，一生都无法理清。
他不曾知道，即使是强大的写轮眼也无法看清一种东西，那是爱
他对他无言的爱。
那爱深的如同无边无际的水域，即使那爱已被扭曲，已被沾染上血腥。
只是那个孩子，一直都未曾明白。
他给予他仇恨的力量，只是为了让他坚强起来，强大起来。忍者的世界是无比残酷的，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因为，他知道不久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守护佐助了，他的身体状况他心知肚明，从此以后，佐助只能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他必须教会佐助忍受孤独，即使是被他憎恨。
「毕竟，我是你的哥哥啊……即使是被你憎恨，我也不得不这样做」他抬眼，阳光的碎影落下来，伸出手遮住眼前的苍色，却还是从指缝间透入了瞳仁。
有些轻微的疼痛，却没有落下泪。
「因为……佐助……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无法放弃的弟弟」
远方的飞鸟去往迷途未知的方向，纯白色的羽毛遗落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晕开一片仓皇凄迷的色彩。
他不知为何笑了笑，却再也没有了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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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1-12-29 11: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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