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秤宛如一阵风过

风语信子

星座上说，我--双子和天秤最相配。可是我好象没有这样的感觉，同事也有很多是天秤的，只是不讨厌而已。想了半天，好象我在当年对那个天秤的他还是颇有一点好感。

我高中的班长虹一天打电话给我说，聚一聚吧，成在上海。成是那个天秤的他，我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读了研又去了美国。一转眼，高中毕业已经八年了。人人各自生活，我跟虹都已经三年没有联系过。

说实话，我对高中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在那时我象一朵紧缩了的略带枯萎的暗色的小花，变态而毫不起眼。如果不是因为成，我绝对不想去参加那样一次在上海的高中同学的聚会。

我对成还是有一点好感。那时他是我们的班长，后来实行轮换制，让虹做了。当时的成和虹是我们班里最耀眼的星星，排名表上的第一、第二名也是轮换了坐。我在高中变态而自卑(其实我的成绩也总在前十名之内，不算太差，在那样一个重点高中)，很少说话，而和男生几乎就没有说过话。我和成的说话也就只有那么一两次。我记得一次是开班干部会议，我不大乐意，拖了好半天还没走，成过来催我。另外一次是高考刚刚考完数学的那天，我碰到数学老师，正好成也过来，大家一起聊了几句。所以，说到底，我和成还是没有正面地说过什么，在高中的时候。

但是，这依然没有妨碍我挺注意他。因为我喜欢聪明的男生。他很聪明，不用功但成绩好，其实我也不爱用功，但是考不过他们。而且，成很活跃，文章写得很漂亮，口才很好。我不行，简直就象一个闷包。

在高中的时候，其实我有的时候会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或者说，如果他在我的周围，我就会更安静地听他们的言语。时间太久远了，我都已经想象不出当时的那些细节。但是应该那时是对他挺有好感的吧，否则在我的心里就不会有这个印象。而且大学毕业后，我主动给成写了信，写了厚厚的八页纸。后来才知道他没有收到。后来就零星地通了几次信，记得他夸过我有思想。大概是他在毕业的时候看到我给同学写的留言，他说那时就挺后悔没有让我写几句。其实我在那时也是对写毕业留言根本不屑一顾，但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够给我写几句的。

高中里的记忆已经很浅了。记得快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在他所在的城市实习的同时，还去他的大学听了几堂课，还去问他借了几本书。见面的时候，略有一些尴尬，稍稍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我觉得我和成的关系真是先天不足的那种，尽管我的记忆中一直残存着在高中时的美好想象，但是我和成一直是浅浅的，象是几乎不着痕迹。

尽管这样，这仍然不妨碍我在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还是愿意去见他。

见面的那天，大家喝了很多的酒。成隔着虹和我坐着，我看不清他的模样，我的视力近得厉害。席间，大家聊了很多高中的事情之后，又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在座的同学中，有人做官有人开公司，也有人失业。也有人兴高采烈，也有人黯然神伤。原来什么舞台在哪里都是一个小社会。

喝到最后，谁都晕晕的了。

因为我和成同路，我们被安排进了一辆出租车里。短暂的沉默之后，成开始说话：虹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其实你挺好的，只是高中的时候对你不了解……人都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势利呢？其实钱并不是什么东西，我毕业之后一年也可以赚到一百万美元，可是人为什么都变得这样……成开始在那边喃喃地说，有些伤感，有些无助的样子。我不知为什么很想抱住他，给他一些安慰。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反正我们后来在车里热烈地拥抱接吻、下车、进了他的公寓、脱衣、上床……

成在第二天的下午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他肯定是问了虹才找到我的。片刻的沉默之后，“还好吗？”很温柔的样子，“我昨天喝得太多了，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啊？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略略有些生气。“当然车里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那个晚上，成吐了，很快就睡着了。我则回到了男朋友的身边。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成偶尔通通电话，发发email。

我想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我一直想往的。对以往的、高中时代还没有发展成型的感情有一个交代。

在成动身去美国之前，我和成还是有了一个单独的见面机会。

其实，那天决定见他，我还是用了很大的勇气。见他之前的那一刻，我甚至似乎又找到一点恋爱的感觉，兴奋忐忑之间又不知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很坦然了。我知道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生活已经改变了大家很多很多。

大家在一起淡淡地吃饭，淡淡地谈各自的恋人，然后淡淡地分手。

我想我和天秤的成真的是属于先天不足。

不过我真的很感谢我和成的生活中有这样一个交点。

风吹风动，风过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