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节目冲突骤起 观众评委谁说了算

精灵小的

高晓松 资料图

《中国好声音》四位评委


　今年的夏天高晓松[微博]也许过得有点憋屈——他担任了五个选秀节目的评委、导师甚至制片人，但恰恰错过了最火的选秀节目——《中国好声音》。不过他自己倒是看得开：当评委就是为了赚钱——“我早说了，如果有一天能拿到版税，我就再也不当评委了，立马躲到一个小岛上去做音乐。”然而尽管嘴上如此淡然，但他心里仍然较劲，尤其是在8月21日广西卫视“一声所爱”总决赛第七场上，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两位“学员”面临300位观众投票的淘汰，他有点HOLD不住了：“有些选手就是仰仗着大嗓门，只有卡拉OK级的水平，我觉得现场那些观众根本不懂真正的民歌，基本是音乐门外汉，他们听不懂真正的民歌是怎么唱。”——这位在流行音乐圈打拼了20年的专业音乐人在赛场上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讨好普通观众，让他真的有点不高兴，甚至一度拒绝淘汰自己的学生，引得现场一度尴尬。专业评委与大众评委的冲突日益尖锐。

　　冲突骤然而起

　　在《中国好声音》最后阶段的比赛中，来自99家媒体代表的投票成为决定选手去留的关键，而导师基本成了看客。在9月13日的录制现场，导师那英[微博]因没保住自己心爱的学员而直接发飙：“我相信媒体是公平的，但通过投票我们也见识了媒体的品位。”她愤怒地说道，而刘欢坐在一旁没有吭声。事实上，后者的“爱将”徐海星[微博]被媒体评审团投票淘汰时，他用尽量委婉的方式表示不满：“一些非歌唱类的因素影响了徐海星的得票。”

　　“选秀节目在2005年的《超级女声》之后，确实是得经过五六年这么一个周期才能再次火爆。”高晓松这样说。只不过，2005年时李宇春的超高人气甚至可以让人们忽略她的唱功，评委们在面对“全民偶像”光环的压力之下似乎很难再用专业标准来作出选择；直到2009年，才有“快乐女声”评委在比赛中指出他所代表的专业评审与大众审美之间的尖锐冲突——每当评委的权力被架空时，大众评审作出的选择往往不能让这些专业评委们满意。

　　然而到了2012年，用高晓松的话说是“周期火爆”到来之时，这种冲突却来得如此之快——这与选秀魅力下降、选手不再成为全民偶像有关，但更重要的是选秀本身似乎已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要么专业，要么媚众。

　　短信、公投还是一言制

　　2009年第八季《美国偶像》的冠亚军争夺战上，备受评委与媒体热捧的另类摇滚男兰博特唱功出色，更被誉为“时尚品位八年来无人能敌”，但最终却以2000万的票数之差败给了邻家男孩克里斯·阿伦，引发极大的争议。这让许多人大跌眼镜，因为兰博特几乎是从比赛刚刚开始就被认为是“冠军”的头号种子选手，这位舞台剧出身的歌手不但音域宽广，现场表演感染力十足，外形更极其有明星范儿，浓重的黑眼影和黑色指甲、个性十足的发型，俨然一副摇滚巨星的模样，甚至被专业人士盛赞为《美国偶像》历史上实力最强的一位。而几度在淘汰边缘徘徊的阿伦，最终却凭“邻家男孩”范儿以巨大优势成功登顶。赛果一出，全场哗然，有人发出嘘声，有人当场离席，甚至连评委西蒙·科威尔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据说拒绝起立为冠军祝贺。

　　中国选秀进入到第八个年头，从最初的短信投票变成专业评审的“一言制”，后来又进入非专业的“大众(包括媒体)评审团”公投阶段。广西卫视《一声所爱》则更为直接——从头到尾都是由老、中、青各100名观众方阵来进行公投，选手要获得每个方阵中70%以上的支持率才能晋级，如此严苛的赛制也导致一些选手投机取巧：唱一些三个年龄层次人都能接受的歌曲，所以被高晓松称为“仗着大嗓门唱卡拉OK”。而一些独具个性的歌手不是不招老年组待见，就是不被青年组喜欢，很难左右逢源。

　　这样选出的歌手真的是最优秀的吗？唱片公司老板沈黎晖[微博]接受采访时表示，目前选秀出来的人同质化严重，乐坛根本消化不了：“每年出来那么多人，有特色的没有几个。我觉得选秀节目也许应该细分一下，寻找差异型选手。”

　　冲突的结果也是一种扼杀

　　今年“盲听”的火爆给原本式微的选秀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湖南卫视[微博]不久前宣布明年将再次启动“快乐男声”项目。但事实上，“盲听”的公正性是有局限的，选手出场过一次后就被人认识，没法再“盲听”，所以专业评委和大众审美之间的冲突就再次展现出来。另一方面，几乎所有选秀都宣称将为优胜者规划专业音乐道路，那么大众的喜好是否应该为专业让路？其实不然，从李宇春之后，真正从选秀走上正规音乐路的人凤毛麟角，很多人没成为专业歌手，却成为了“多栖艺人”，拍起电视剧和广告，更多的人则成为了“选秀专业户”。这从一定程度上，也是选秀本身过程中专业与媚众之间冲突而导致的后果。

　　常石磊[微博]，今年东方卫视《声动亚洲》亚军，曾为谭晶[微博]、王力宏[微博]、张杰[微博]、张敬轩[微博]、胡彦斌[微博]、光良[微博]、莫文蔚、林忆莲[微博]、张靓颖[微博]等众多著名歌手创作歌曲和专辑制作，奥运歌曲《我和你》的原作者。其貌不扬的他在《声动亚洲》上一唱成名之后，终于开始了从幕后走向台前的过程：他的个人演唱会也将于年底在北京开唱，同时也为一些电视剧唱主题曲。“我知道众口难调，观众要么是喜欢我要么讨厌我，”对于被很多专业人士看好、但最终败给马来西亚选手一事，他倒是很接受观众们的选择：“这个比赛很客观，现场的掌声就说明了问题。”他认为谁胜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走自己的音乐之路。

　　对于最为薄弱的“消化选手”这个终端，湖南卫视副总编辑李浩表示，选秀的方向，不仅仅是做一个节目，而应该是打造一个产业链，“选秀节目打通了节目、广告、艺人、经纪人、音乐市场”，他说，目前和天娱方面，都在考虑加强选秀后端的实力，“我们目前就在策划，完全用天娱的艺人，打造一档节目。”这意味着，选秀已从当年“制造全民偶像”的舞台慢慢变成了选拔艺人的赛场，而专业评审与大众审美之间的冲突还会继续下去，但是可以预见的是，单纯的唱功实力比拼已渐渐被大众喜爱度所左右，也使越来越多的选秀节目和选手们依赖炒作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