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地下”的人们 北京低收入者的生活实录

半根烟

北京丰台区三环新城小区，11号楼地下室入口。下午6点多，人们陆续回到地下室。在这个小区的多个地下室中，一共居住了超过1000人，他们大多二三十岁，刚来北京不久，城市中的地下室让他们免于住在遥远的郊区。




这里本是个地下二层的商场，现在被隔成了117个隔间。大的20平米，房东住，11平米左右的供合租，4-6平米的是单间，按面积月租金200-800不等。图为一位男子在地下室的通道里打电话，联系业务。




这个假期他在地下室大睡了4天觉，几乎没出地下室，饿了就去买包泡面吃。




林杰和表哥合住，里外两间一月700元的房租。地下室的生活，没有白天和晚上的概念，他的表哥嫌这里潮湿，林杰则看重地下室冬天的温暖。





十一号楼地下二层的值班室，墙上贴着各种告示提醒住户保持安静。地下室的生活，少了许多隐私，也多了几分特殊的生态环境。




凉洗的衣物经常被偷，走廊里到处都写着“有监控可回放”的字样。这里的水费是每人每月10元，热水则要刷卡买。




户洗的鞋放到地下一层的楼梯处，这里通风相对好容易干。洗澡要根据用水量付费，林杰每次省着用，两元就够，要是洗舒服了就要花5元。




到月底了，房东在值班室门口贴出没有交房租的住户姓名，催交房租。





住户洗的衣服。




早高峰北京堵车，不算远的路程，林杰要走1小时40分钟。堵车时，林杰在公交车上小睡。而比起曾经租住的郊区平房，他上班的路已经缩短了许多。




北京甘家口附近，林杰在做电话销售。他一天要打一百五六十个电话，来公司已经一星期了，却还没有成交一个单。




下班后，林杰回到小区已是晚上8点多。路旁停满车，灯光照到私家车上，反光有些刺眼。林杰朝着亮光走去，准备回到见不到光的地下空间。




“我们这地下室是为商场设计，楼梯宽，三个走廊，两面通风，东暖夏凉，只剩下3间房了”房东这样介绍到。这里有十多户已经住了三年多，价格低、上班方便，是留住住户的主要原因。




一处被清空的地下二层一房间里，墙上贴着给女友写的言情歌词，“天是透明的，因为雨已经停了，因为风轻轻吹着，所以我想念你了……”，这里的几十户住户已被清理出去。而与此同时，北京市丰台区已经展开清退地下室租户的行动，10万人的“地下人生”或将就此打祝




一处被清空的房间，墙上贴的美女图依然挂着。房东仍然住在隔壁，“断电了人都搬走了，等着退承包钱呢，这里压了60多万，十一后要大动作的清理地下空间，不要住地下室了，目光放远些，租房子可以租到5环外的村里”，房东说。




冬天要到了，林杰说在地下室挺过这个冬天，开春会搬走。与林杰一样，有近10万丰台区的“地下人”正面临“地下人生”的终结，他们都要另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