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凤》：港版诺丁山

小南瓜

《游龙戏凤》里的一切，虽精致却都俗套且不真实得过分。



    有了刘伟强掌控全局，故事难看不到哪去，刘德华一直又是很好的银幕焦点。但虽然是这二人的再度合作，他们却不玩底牌对调的游戏。而纵有富豪的身份设定，也不耍酷抑或搞男女的龙凤之斗。



    这电影只是谈爱情，三组男女对对碰的爱情六人转。



    故事有点老土，爱情男女们不是地位悬殊便是不同世界。刘德华扮演的富豪程仲森与舒淇的天真女孩薛米兰是一对。而何韵诗扮演的程仲森助理祖儿与张涵予扮演的修理工林九算一组。最后是扮演司机的林嘉华与张韵艺的单身母亲。每一组人物都有着各自的烦恼。



    第一组的情况在电影里最常见：亿万富豪与贫家女。我们最喜欢的评价是一个字：假！怎么不假呢？没有答案？那是因为这个设定首先就是假的啊！电影里一大把，现实里无处找寻而已。



    这两个演员的表现成为首先被关注的焦点。刘德华于是被给出了很多特写镜头下的帅气侧脸，而舒淇不论是舞姿还是谈话都天真可爱且流俗。于是，帅气的是刘德华不是程仲森，而舒淇的俗带来了一些真实感。而为了体现出两个人交往时的融合，影片显然还是使用了大量的笔墨去刻画这一切。比如在澳门夜景里骑着单车游走在光影流逝的那条街，入乡随俗般的大排档晚餐与对话更是本土化的体现。不过，舒淇的薛米兰这个角色虽然自然，但是不论是自拙劣杀手故事之后的舞姿再现，或者是发牌充当荷官的新鲜，都没有生存的压力相伴。这种生存真实感的缺失都被舞步的热辣摇曳代替。你想接受这一切，只能是以贺岁片的定位欺骗自己了。



    至于溜溜球和小木马，也只有刘伟强可以想出这种看似俗不可耐却童趣十足的鬼主意。前者的小玩意特征，注定了需要一些技术手段弥补。华仔玩溜溜球的片段虽是猎奇但是视觉效果做得蛮好。而小木马作为童年指代，总是适时的给出顶角镜头俯拍展现。明黄色的灯光下，发生在两个人之间的唇枪舌剑隔着小木马上演。而舒淇在得知对方身份真相后的那个用手小心擦拭马背的动作，也让这个道具的作用最大化了。



    顺便说一句，现在刘伟强的影片最大的特征之一是善于扑捉城市美感，且以夜景居多。他的作品中人不论是密探富豪或者是普通人，都很物质化。这物质之感来自他们的装束与行为，不管是酒瓶在手或者是音乐不断。金城武的落魄侦探与舒淇的丫头相第一眼的感觉便是强烈的城市气息。这是通过特殊的装扮，如衣着扮相（胡茬或者夸张的白色耳机）和多轨道摄影后的剪辑，也即光影的魔术效果呈现的。刘伟强电影里的人物们，于是被归纳总结如下：他们总是有着特殊的标记，在被在高光浸染后，多角度的呈现在银幕上。当然，这一切不是错误，可以看做个人风格的印记。换句话说，刘伟强也可以有美学。



    而相对于主线这对情侣介于不真实与真实之间的感觉。何韵诗扮演的祖儿与张涵予的林九之间的爱情则完全的不现实而非真实。因为不论是高级酒店夜间施工的滋扰，或者抱起就跑的安全通道情节都不是逻辑二字可以说通的。但是，抛却身份设定、金钱工作生存之考虑，这段柏拉图更像是爱情的本质，跟婚姻无关与社会貌似都没交集。由于观者的接受习惯与合美心理作祟，仿佛放在结尾那里却最受用，整体上也最好玩。香槟杯是好东西，很赞这个小创意，至少观众笑了。



    这一切：试探般的互赠礼物、夜晚的冲动表白、电视节目的皆大欢喜，都是观众喜欢、现实偷笑的故事。它们因为不真实受到你的关注。如果因为关注后去和它探讨逻辑，继而发现真相后不喜欢的话。对不起，估计你的问题不会有答案，只会是接连不断的失望。



    于是，最现实的爱情便是林嘉华的司机与张韵艺的单亲妈妈之间的一段。他们的爱情涉及到太多的问题。不过都被处理成一点：男人怎么接受女方的小“拖油瓶”。在这一段落里的女儿小葵起到了不可估量的左右。让林嘉华的扮演这样的一个稍显木讷的角色在扮相上很合适，张韵艺的外形则有些几乎帮了“倒忙”。过分的年轻和漂亮削弱了很多现实感。



    先是来自不同世界的他们相遇，然后相恋遭遇问题，探讨后解决一切皆大欢喜。情节“假”的让你说不出话，老土得可以。



    相对他们的爱情，倒是喜欢华仔三人组的互动，介乎上下级与友情的关系，彼此的爱情鼓励与共同进退都有趣且喜人。那种互动在游池边的醉酒片段被最大化，化为一鼓作气的动力。其实早在舒淇拖着华仔逛街一段，张达明那张欠扁的脸装模作样的在电视里一闪而过，你就应该猜到了结果。



    不过好在刘伟强没有让舒淇傻乎乎的跑到现场，而是给出了那个心跳声效放大的镜头。将悬念假女权的留到了结尾那里。





    这个故事就这样了，多多少少有些片段雷人。比如华仔说到“我是雷姆”时，我只想小声的接上“你是雷公”而已。配角倒是不错，比如林子祥客串的山崎哥亲切的紧，而舞蹈四人组八婆味十足。至于手机短信，则成了一个特殊的沟通工具。从一干人等只有老外会发中文的囧。到那短信来的时候，手机上名字从小赌棍到程仲森变化都历历在目。而打趣式调情信息出现时的爆炸，枕边面对协议书时的短信对话沉郁都各有。雷人也在兼容着惊喜。



    至于说骑着小摩托的游走在街头。在大排档嘉年华狂欢。让老帅哥一枚姜大卫穿西服做莲子羹。那音乐小舞台的谈话与跳动。马马虎虎都还算不错。于是，当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走近，走近，再走近的时候，你想起了什么。直到《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适时的响起。对的，诺丁山。



    明星安娜和书店老板威廉。贫女薛米兰和富豪程仲森，对不起，他们真的很像。只不过前者的明星效应和大嘴近乎本色的出演迷惑了我们。而后者的一切就将诺丁山这种故事扒下了伪装的外衣：它们都是现代版的灰姑娘故事。



    是的，人人都爱灰姑娘。



    于是，澳门的一切美丽写意成为了演绎灰姑娘故事的先决条件。而刘伟强的惯用光影手段在旁添油加醋，迂回的本土故事也即港片式处理从头至尾。《游龙戏凤》复刻了诺丁山。



    港片就是很浅的东西。因为人人都看得懂所以被熟知被爱。但是在一个诺丁山的故事经典在前之后，止步探讨爱情真谛选择贺岁熙熙攘攘却很可恶，可以说不无遗憾。我们只会乐滋滋的看着那钻戒被搁柱有声，而舒淇宁死不嫁，故事却向着皆大欢喜的路上狂奔。多年以后，你很可能会记得诺丁山，却早忘了这贺岁龙凤。



    问：为何喜欢灰姑娘？



    答：电影，是穷人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