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三支烟 第一章
第1节枫叶在人们心目中是一种精神象征。
由于枫叶的非凡性,人们常用它来象征坚毅。
枫叶还象征着对往事的回忆、人生的沉淀、情感的永恒、岁月的轮回,及对昔日的伊人的眷恋。
传说在枫叶落下之前,就接住枫叶的人,会得到幸运。
而能亲眼目睹枫叶成千成百落下的人,可以在心底许下一个心愿,在将来的某一天,就会悄悄实现。
如果能与心爱的人,一起看到枫叶飘落,两人就可以不分开。
他不想分开。
没有人愿与心爱的人分开。
因为心爱,所以心爱,就是一心之深爱,从而一心的一旦分开,就只能是血淋淋的两半,以致血流不止的愈来惨白……
他一直在流着,直至流落到那传说中的枫树林,从而一发不可收拾的,在那居然一呆就是将近一月。
而那即将落地,或已然落地,又正欲落下的枫叶,尽只让他不止接了又接,亦还有那已然落下,即又被他猛地抛飞起,以及那摇摇欲坠,被他背身猛地一靠,自是早早被震落的,刹那如雪花般,尽只飞落的但凡瞅准哪一片,就总能一次次不偏不倚的牢牢接住,从未失手过。
只为错失,而再重来一次,就绝不会再失。
就那样,更就亲眼目睹了成千成百次,成千成百落下的枫叶,许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同一心愿。
可惜的是,就独他自己……
第2节
三年前,他让她叫他哥,那时,她即将升入大一,而他,则就要远离。
而在那之前,更准确点说,自从小学开始,甚至更早,她们根本就没怎么离开过。
因为他们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以至,更更准确点说,打他们记事起,就已经如三年前一样了,一样的童年,一样的同受同感。然后同校,同级,甚至同班,从而十余年,一直形影不离,而却一离,就是三年。
而三年前,当他让她叫他哥时,她却是歪着头,扬起脸,撇着嘴,是那样不置可否的嬉笑着,问他为什么。而他却是那样郑重的说,你是花,我是叶,为你遮风挡雨,没有错。
的确,他不就只是那般说,更就是那般做的,而之所以之前没说,就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怎么离开过,而那时那刻,原因无非就是他要走了,而还一走,就是成千上万里,是去当兵,是去保家卫国,而还一去,就是两年。
自是不敢保证什么,唯一的唯一,就是想说,之前那一切的一切,就都是理所当然,理所应当,义不容辞的。不止我是男,你是女,而还更是一兄,一妹,至于……
她没喊他哥。
他也没再强迫,但却哭了,默默的哭着,一手抬上抬下,一再抹了就又抹,更就又笑着,直至倒退出很远很远,远远的望着那她就更哭的无可奈何,久久的,久久的就只回荡着那句,等我。
就那样,彼此熬过了一年,就又一年。
两年的时间,除了不能近距离相互取暖……却也不尽然,就像那身体里的那某个位置,就又何时冷过呢?毕竟那一再装着、盛着、腻着,痴痴依恋着的,就又何止呢?
自然不止,只因每不尽是。而那剩下的,网络见面,电话聊天,以至通信,甚至是“千里代转鹅毛”,凡是能想的到,就又能办得到的,就都一一尝试了个遍,尽管,一个在江南,一个在高原边关,但,并不远。
而远的是,就在一年多前,她是那样那样想叫他哥,更就一直在说了又说,你是风,我是雪,载我飘泊,不能落。
可他听不到,任再声嘶力竭,就是听不到,听不到的从南到北,不止距离几千里,更重要的是,她那时,真就不能借助于任何一个可以传声的信息工具,唯有用那最原始,更本就柔声细语的嗓子,一再力竭声嘶,一再恸彻山河大地,但听不到,就是听不到。
而即使听到的,也以为不是惊雷,就是沿边炮击,纵然,亦还有地震海啸,而作为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还真就让人实在想象不到,这其中,竟还有可能包括着她的嗓子。
自不符合逻辑,但却易于常理,只因那种声音,不止是为传递而传递,只不过,就还是实在悲哀的是,两者不但不可兼其一,更还就局限于其余。
就那样,她叫他,叫他哥,叫他……但,不管任凭怎样叫,可听不到,终归就是听不到。于是,她就走了,走时让人转告他说,不要找她。
可今天,他就还是找来了,找了好久好久,准确的说,是整一年零九个月,另二十八天。
而此时此刻,竟然,下起了雪。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就在那时的站在阳台上,尽管,非但没有阳光,以致就连真正的亮亦都昏昏沉沉,但还是忽而想起。那就是一股冷空气突然来袭,于下半夜抵达,骤冷,局部地区或雨加雪。
并没有雨,就只有雪,即便,那也是那雪的泪,反正,终还是就只有雪。
但不管怎样,就都气温骤降,呵气成霜。
而在这此前,却很少有过。最至少,实属十余年一遇的,以致不冷是不冷,而一冷,即就天寒地冻。况还尚并未真正立冬,却似乎比寒冬还要寒冬,毕竟尚处在偶尔乍寒乍冷的深秋,却于昨就只是一夜之间,竟即骤降十几度。
只不过,大地终还是尚未彻底冰封殆尽的,以致尽已让早先落下的雪花,于此时满不只化水成渠,更就又沁凝成冰。虽才只是薄薄的一层,但较还尚属秋天里的凄凉,已实属不幸,不幸的阴冷,早早的突兀至寒冬。
第3节
江城:临江之城市,城郭。
“江城秋气早,旭旦坐南闱。”唐/崔湜 《襄阳早秋寄岑侍郎》
“一雨洗空碧,江城独倚楼。”元/黄庚 《西州即事》
“只听得江城吹角,疎钟下翠微。”明/王錂 《春芜记·候约》
“江城雁带边声苦,泽国秋蒸海气腥。”清/黄景仁《舟中再迭前韵》
“临江局望谁,幽幽晓寒水;尚秋费解击穿坠,玉碎瓦全悲。”今/叶枫《江边城外·望穿秋水·江行初雪》
“江城”市:于经济、金融、贸易、会展、航运及旅游一体化的国家中型城市。位于大陆海岸线中部的长江沿岸,拥有较大的外贸港口、工业基地。具有深厚的近代城市文化底蕴和众多的历史古迹,唯少了些人文情怀的浓墨重笔。
尽管,就又隶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可就还是下了雪,而还早早的,早在寒冬尚还未真正到来,早在见到她之前,更就早在此时此刻。
独晚了心间,心间的迟迟不现,晚如此时苍莽天空的沉郁,咄咄压境,鬼魅幽灵似的,好在有着盈盈闪闪的碎碎雪花配衬其间,也才不至冷白成一张死人脸的太过阴暗。
校园门口,大门一旁,他背靠在大槐树上,默默的乐享着那一片,就又一片的纷纷雪花,贴伏在他那标志性肃穆的黑色风衣上,是那样分外鲜明,是那样沉静,沉静的沁凝晶莹,于最感动。
感动着那双手插兜,雕塑般仰脸望去,只见两旁横向交织着十几根松弛凹下老式电线,像似围栏的那他,就又想到了关于枫叶的第二个传说:就是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摘下一片枫叶或捡起一片枫叶,那么未来与你度过一生的人,就会在捡起枫叶的1周内出现……
是的,一周内。那么,若是那雪呢?
那同样如枫叶,甚至就更柔弱、轻盈的雪,而还不止是接住,就更不止是用手,而还不用摘、不用捡的直接就贴落在脸上,就更溶沁进血管里,那么,是不是就只会更快出现呢?
他不知道,就只知道,此时没有风,足以静等。而那轻轻地,更就静静地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则是那样旋旋垂落的感动着他,让他更是那样乐享的一再接了又接,头发上、脸上、大衣上、漫身雪白,可还是嫌不够,也才就又从口袋里掏出右手,然后缓缓仰上凹如一小茶碗,只将一片、又一片,轻轻的,柔柔的,被暖化成一滴又一滴的水珠,一一累积在掌心中,誓要积满……
而更多的,除却路中央,以至道路两旁,于那积渠的薄薄冰面上,已然纯白,纯白的是那样净洁,那样唯美。
他喜欢雪,不只是因净洁,唯美。更重要的是,已然沉沁心扉,凝结成绝对。所以,也才当旁边人就都在唠叨抱怨时,就只有他,甚是很享受的沉吟说,“雪……”而随后,即绝对的刹那沉默,绝对的不置可否。
于此,旁人很是无可奈何,毕竟人家也不是不喜欢那不管怎样,就都是最唯美浪漫的皑皑白雪,只是实在有些呜呼哀哉的是,在本该属于霜的秋天,竟早早的,就迎来了冬天里的雪。
毕竟雪的飘落,即意为着寒冷的郁结,而下雪则没有错,只不过,错的是她好似来错了季节,毕竟春露、夏雨、秋霜、冬雪,照此该是属于霜的。
可他竟然说,本应该更早的。
就这样,他被旁人笑骂成疯子,一个冷酷、自闭、独行侠的英雄疯子。
想此,他嘴角轻轻上扬,笑了,隐隐的,只不过,也太过隐约,只因转瞬就又冷却,如流星闪过窗口般,刹那无影。
随后将已然接了小半手心的雪水,缓缓收回至面前,望着,痴痴的望着,接又将左手从口袋抽出,然后和右手对齐合死,生怕洒下哪怕就只是一滴的,瞬即狠狠的一把涂抹在脸上,久久也才缓缓下滑松开,真就没洒下一滴。
完全沁溶进血管,直至心脏。
只是,似觉就还不够精神的,就又点上了根烟,虽然没有风,可还是用大衣遮挡起来,或许,是为取暖,更或许,他怕那雪会落上去,不是怕将火凄灭,而是,怕让那雪花早早了凋谢。 喝彩,真是一篇好文章 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文章了 很有感触的一篇文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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