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你回家吗? 写给在那些想家回不成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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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运——这一被称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周期性的人类大迁徙,是每一个外出务工人员必经的一个环节。记者采访了连云港市灌云县法科村的打工者,了解他们春节的打算。
作为刘祠堂少数几个外姓之一的孙志传已经在徐州做瓦工十几年了,每年只有在春节的工地才会休假。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北京读大学四年级,二儿子在哈尔滨读大学二年级。“孩子只有在寒假才有机会回家,过年我不回去的话就一年也见不着了。”在他看来,旅途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去年跟我在一个工地上的几个工友过年没买到汽车票,最后几个人一起骑摩托车回家了。”在他的印象中,很少有工友过年不回家的,基本都是“归心似箭”。
但到了80后90后这年轻一代打工者的身上,情况发生了变化。
长途春运不愿挤
刘露生于89年,高中毕业后就去苏州的一个服装厂做包装工,今年春节她选择留在苏州。“不是不想回家,但是坐车实在是太麻烦了。”提起以前春节回家的经历,她用“受罪”两字来形容。“去年回家的时候我把三千块钱塞在行李包里面的口袋,结果下车的时候人太多太挤,我手里的包掉了一个都不知道,等到下车发现回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身材瘦小的她面对着大包小包非常头疼,“随便带点东西就好几个包,车上人那么多,人都没有地方站,再加上那么多包,人都被挤得喘不上气了。”
冯小平也是刘祠堂的外姓人,他没有跟本姓人一样在江苏省内打工,而是选择了北上来到北京。“反正也没有熟人,到哪里都一样,还不如到大城市来闯闯。”在北京做建筑工的他今年也不打算回去。
北京到连云港只有一班1503次火车,标准的运行时间是13个小时,但每次都会晚点一两个小时。“就那一趟火车,前面什么字母都没有,大站小站都停,人坐在那里腿都动不了。”在他看来,坐在那里周围都挤满了人,还不如站着舒服,去年回家的时候他就是一路站着回去的。“每次回到家都要睡好几天才缓过神来,现在想到一火车的人就头疼,今年实在不想吃这个苦了。”
城市生活不愿离
对于这些年轻的打工者来说,春节不想回家还有一个更直接的理由——在农村生活不方便。
刘威在苏州打工,他是朋友眼里“懂时髦,会享受”的人。穿衣打扮都很讲究,讲着一口颇为流利的普通话,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农村出生的影子,与此同时他也很享受城市的生活方式。“农村人晚上七八点就熄灯睡觉了,要不就看会电视,很早村子里就乌黑了,在城市里我们都去溜冰或者去迪厅到后半夜才睡觉。”他把在农村的生活描述为“吃过了就睡,睡过了就吃,呆不了几天就烦了。”
去年春节回家的时候,刘威在朋友家里装了DVD,还专门买了话筒,一到晚上就叫上一起打工的几个朋友唱歌,唱累了就直接一起睡在床上,早上起来各自回家。
对于冯小平来说,北京的暖气是他最舍不得的。“老家冬天很冷,手脚经常被冻得没有知觉,筷子都拿不起来,吃饭都很麻烦,吃完了更不想刷碗。在北京的话就呆在有暖气的屋里,穿着毛衣就行了。”
打工经历不愿提
在他们看来,混的比较好愿意回家炫耀,也不担心家里和邻里问起,但混的很差的话就“没脸”回去了。
“每次回去家人都会问一大堆打工的事,自己在外面做的不怎么样,也不想回去跟家里人说。周围的人都以为你混得不错,根本就不懂在外打工有多累。”对于现在还没有稳定工作的刘健来说,过年回家只会让自己更郁闷。每次家里问起,他只是用“还好”搪塞过去。在他看来,父母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在外的难处,自己遇到什么事也不会跟家里人说,因为说了也没用。
除了要面对家人,他们还要面对周围人的热情打听。为了避免被别人问到,刘健甚至几天都不愿出门,“村里就这么点人,谁家的孩子在哪里打工大家都心知肚明,暗地里就会比较。问你一个月拿多少钱什么的,像我这种工资很少的人都不好意思说,就含糊说不多。”
刘健到现在还没有把工作稳定下来,为了逃避周围人的打听,今年春节索性选择不回家了。“实在没有脸皮跟精力跟他们说,干脆不回去了,省不少口舌。”
刘金洲回想他最初几年在外打工时也提到这点,觉得家人和村里人给自己造成很大压力。“他们有什么事都会在内部跟几个朋友说,一般不会跟家里说,别人问起我也不会透露,我知道他们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毕竟这不是什么值得吹牛的。”
父母逼婚受不了
对于还没有成家的年轻打工者来说,过年回家还有一项必备的任务——相亲。
刘健前两年就被家里人逼着硬着头皮去跟隔壁村的女孩相亲,“自己本身条件就不好,现在工作什么都没定下来,根本就没心思结婚,但家里人都干着急,希望早点结婚生子。”在他看来,他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不用说照料一家人的生活了。
刘威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一直都是奶奶带大的,现在还不满20岁的他就被家人催着找对象。“前年看到大金洲结婚,我们几个确实很羡慕,也想找一个,但只是想谈谈恋爱,根本没想过这么早结婚,家里人认为找女朋友就一定要结婚,弄的我都不敢找了。”其实他前一段时间在苏州打工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女孩,家人要求一定要过年带回来看看,但那女孩不同意这么早就见家长,结果两人吵了一架就分手了。
刘露今年23岁,在村里这个年纪的女孩早就结婚生子了,而她现在还没有谈对象,这让她的父母很着急,姐弟俩的终身大事成了春节的必谈的话题。在得知弟弟今年也不打算回家后,刘露显得很无奈,“不是成心要跟家里人过不去,实在不想累了一年后回到家再因为这事闹的心情不好,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家里人逼着去相亲也没有用。”
庞大开支吃不消
除了种种情感的因素,春节回家庞大的开销也让他们望而生畏。
刘健给记者粗略地算了一笔账,“平时每个月挣的钱基本只够自己花,不往家里寄钱,但过年回来怎么说也得意思下,少则一两千,多的三四千也有。每次回家来回的车费也得三四百,再给父母买点营养品什么的也要两三百。回去后亲戚朋友聚到一起免不了买烟买酒互相招待,十几天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百。这样算下来,一年攒的钱基本不剩了。”
在刘金洲看来,还有很多不必要的钱要花。村里很多同龄的打工者有共同的话题,也经常聚到一起。相互之间慢慢就有了攀比心理,平时也就抽几块钱一包的烟,但见面分烟的时候一般都会买十几二十或更贵的烟。“要不然实在拿不出手,面子上也过不去。”记者了解到,他们基本一天就要抽调一包烟,多的要两三包,除了自己抽之外多数是朋友见面“意思一下”。
冯小平在他们中算是岁数比较大的,现在孩子已经上小学了,每年回去除了要给孩子买很多东西外,还要给亲戚朋友的孩子包红包。“人情消费太多了,一年省吃俭用的钱几天就花完了,干脆直接给家里寄点钱。在这里加班的话还能挣更多钱呢。” 我买到火车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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