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一、长思渡“若此情归,若长思渡,我遥遥问月,怕天也妒。”若若手上拿着一个信笺子,入神地凝思,脸颊上不时泛起一阵微红。四月的天已渐行渐远,夏天已悄悄在她身边埋伏,前两天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她似乎闻到了夏天的风的味道。此时,若若蜷在姥姥摆在院中央的长椅里,手里捏着那行字,像捏着满副身心。她正面是满墙的爬山虎,它们似乎是在炫耀旺盛的生命,每一寸都绿的葱茏。每次若若坐在桌前隔着窗欣赏那片浓郁都不会不为之动容,但今天她却毫不关心,甚至这满院的花草,红的,绿的,枝头绽放的,默默生长的,含苞待放的,任凭她们再怎样千姿百态也唤不起若若丝毫的热情。
“若若,在想什么呢,姥姥不在吗?”路少川在院里已站了两分多钟见若若始终无动于衷便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囡囡今天又淘气了,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姥姥应该找她去了。”若若一边说一边把信笺藏了起来,信上写着少女的心事,它总不愿见人的,而路少川并未发觉,他兴奋地跟若若讲着今天的见闻,总不过是前街某户人家娶了新媳妇,新娘子花儿一样漂亮,末了总不忘加一句“比你还差那么一点”,或是后街谁家夫妇斗了嘴邻里闹得厉害,并说我将来一定好好疼媳妇,不会动手的。若若一开始总是抿嘴笑笑,听多了也会戏笑他两句:“谁知道你将来什么样?”少川听了这个回答,急得满面通红又无从辩解,便满头是汗,像要把心掏出给若若看来证实自己确无二心似的。若若觉得他傻得可爱,不忍再逗下去,便说一句:“我信,信你就是了。”少川听后大松一口气,然后就是傻呵呵地笑。忽然少川想起什么似的,又说:“若若,再过几天,我就要到外面去了,大半年才能回来一次,林风也说….姥姥回来了,若若刚才还说囡囡不听话呢。”若若听到“林风”两个字正准备屏气凝神听下去,谁知道姥姥突然抱着猫走了来。她讨厌少川为什么不把话说完,又讨厌囡囡为什么不跑远一点,可她还是笑眯眯地从姥姥怀里接过了猫,“是啊,真不听话,”姥姥跟少川说,“总是往外跑,觉得外面的世界比家里好。”
姥姥眯着眼睛进屋了,少川也告辞回家了,院子里只剩下若若和那只猫。若若高兴的时候喊她囡囡,不高兴的时候就叫她猫。她抚摸着猫柔软的脊骨兀自沉思。猫忽然回了头,瞪直了她灰的眼球来看她,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似的。她生气地狠打了猫一下,猫喵地从她怀里逃了出去,直奔姥姥屋里去了。
若若一下子失落了很多,但当她回头发现身后站着那位熟悉又陌生的人时,心中所有的不愉快即刻烟消云散,她拿出那张捏了很久的信笺,塞到那男子的手中,带着满脸的红晕飞到屋里去了,留下少年一个人愣在院里,他就是林风。他发现在他的字迹下多了几个若若的手笔——“君到频须寄”。
夕阳伴着落霞消逝,月亮即将登上墨蓝的天空,这里的风景美得出奇,连微风都那么干净清新。
二、流霞
西子带着流霞的热情进入林风的生活,这里到处蔓延着城市的气息,不同于他们生存的那个北方小镇。
林风告诉路少川:“我已经习惯这种生活,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路少川拍拍林风的肩:“兄弟,别TM废话,想想谁生养的你,想想——若若。”有些辛酸,少川说完狠狠地在墙上砸了一拳头,真是命运弄人,这就是若若的梦中人。
林风和西子的恋情极度升温,林风已不再给若若写信,而是把所有的时间和热情用在讨西子开心。他带西子去各种歌舞厅,去豪华大酒店,买给她各种对若若和自己来说如天上的月亮一样邈不可及的东西。可是在一个流光溢彩的晚上,当他向西子求婚时,西子却一口回绝了她:“如果不能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那么,就分手吧。”没有浓墨重彩,西子淡淡几笔就结束了他们如火如荼的恋情(如果这也叫恋情的话)。林风此时口袋空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风拉了路少川去喝酒,情场失意,他也喝得一败涂地,然后,他说:“少川,当我是兄弟,能不能答应我,别告诉若若。”少川也陪他喝得肝脑涂地,然后口齿不清呜哩哇啦地讲着,除了一会儿一个“真不是东西”谁也听不清他讲的是什么。
回去时两个人踉跄在风里,不住地打着寒颤。城里吹的是岁月的风,不如家乡那么亲切纯粹。
三、
岁寒岁暑,日升日暮。时间总是站在山林的高处俯视它弱小的臣民,它想以某种言语使人类信服。
山林的风也借机掠过这个北方小镇,可里面的人们却视之无物。
“若若,在外面我大病一场,生死一线时,我觉得你对我是最重要,”林风讨好地说,“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若若心里听着高兴,但终挡不住面上的羞涩,于是并不答话,只是看着不远处一朵开得正艳的花,花儿娇红,它开得那么义无返顾、毫无保留,就像花下的少女。这时,囡囡从若若身边一跃而过,窜出了院门。若若并不理会,她知道囡囡总喜欢到外面去,而姥姥也总会把囡囡抱回。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囡囡总喜欢往外跑,外面真的比家里好吗?”听着若若似问非问的话,林风不知作何回答。他看着这满院的春,暮春在这院里也显示着不争的美好,这院里的一切都那么恬静安祥。“明天我就让妈妈来提亲。”林风看到若若脸上不断涌起的红晕,他不禁为之心动,他知道若若多半已答应了他。
姥姥从屋里走了来,问若若看没看见囡囡,林风趁机告别了姥姥,临走瞥见若若脸上下了一半的红晕,他志满意得地转身离去,脸上挂着意味深长地笑。姥姥正要出门,却见路少川抱了囡囡进来。“不管怎么跑,终归还是要回家的,”姥姥笑眯眯地从少川手上接过囡囡,“少川啊,给姥姥讲讲你在外面的见闻。”少川先是红了脸,偷偷看了若若一眼,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不时地看看若若,发现若若也在入神地听,似乎还心有所思,于是他讲得更热情更带劲了。若若是在用心地听,她想从中听到“林风”两字,但让她很是失望的是,少川始终不曾提及。
于是若若失了耐心,她不想再听下去,她看看姥姥,岁月在姥姥脸上留下的印痕,还有这个坐在对面的姥姥很是喜爱的男孩子。她已经游离了他们的世界,她看到晚云在暮天上散锦,这美的景致让她的心情格外的好。还有美的明天,她在遐思,她在等美的明天。 写的不错,楼主文笔很好哈哈 真是好文采啊,膜拜了 谢谢分享,真的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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