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城孤影 发表于 2011-3-17 14:50:33

活着的历史:稀世珍宝 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为唐太宗李世民陵墓的六块浮雕石刻,六匹骏马曾伴太宗一生,以西域国语命名的六匹坐骑,分别为飒露紫,什伐赤,白蹄乌,青骓,特勒骠,拳毛騧。建昭时,太宗下令将其刻石与其永相伴,并亲自作诗六首命书法家欧阳询抄录,刻于每匹骏马之碑上,画家阎立本曾绘制六骏图,此图为昭陵六骏的蓝本,雕刻采用圆 雕和浮雕相结合的形式完成,有大唐强盛弘大之气度,精美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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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是唐太宗李世民陵墓前的六块浮雕石碑,这六骏原是李世民生前最心爱的坐骑,在他统一中国的大业中,曾立下了赫赫战功。主人为了纪念它们,就下令将它们刻石立碑,据说,先是由大画家阎立本绘成“六骏图圈”然后按此图蓝本雕刻而成,当时唐太宗还亲自作诗六首,颂其风采,并命大书法家欧阳询抄录,刻在六骏的石碑上,这就是马赞,而现在,我们已找不到马赞的踪迹了,这就又有了马赞之迷。 马赞之迷成了一桩悬案,庆幸的是今天我们还可以看到马赞的内容,如果说,马赞之迷让我们对“昭陵六骏”心生遗憾的话,那么离奇的盗运之迷,就成了“昭陵六骏”最大的浩劫。 
飒露紫和拳毛騧现在藏于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然而在1918年美国文化劫掠分子又来盗窃其他四骏,途中被西安政府骑兵追到了潼关截获,盗掠分子为了便于运装,掩人耳目,竟将石雕击成了小块,也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残缺的昭陵六骏。 
经过劫难之后的“昭陵六骏”只剩下四骏,现在,我们在碑林博物馆内看到的飒露紫和拳毛剐是复制品,唐太宗对六骏有着特殊的感情,因此他给每匹马都起了一个漂亮的名字,那么六骏的命名是由何而来?他们的名字是否暗含了六骏的色彩?这之中的谜底又是什么? 
直到今天,飒露紫的雕刻技艺,依然令许多业内人士折服,“昭陵六骏”被鲁迅先生称赞为“前无古人”。世界上任何一本关于中国艺术的通史都不能不提起它们,在雕刻家的眼中“昭陵六骏”是初唐的经典。 
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特勒骠、青骓、什伐赤,这些在今天听起来比较拗口的名字,在唐代却是风光一时,围绕“昭陵六骏”还有许多未解之迷,而有一点是不辩自明的,那就是我们现在呼唤汉唐雄风,它是西安这座千年古都昨天强大的背影,破译“昭陵六骏”的步伐永远不会懈怠,对它的牵挂永远不会停止。

“飒露紫”是李世民东征洛阳,铲平王世充势力时的坐骑,列于陵园祭坛西侧首位,前胸中一箭。“飒露紫”是六骏之中惟一旁伴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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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露紫
据《旧唐书。丘行恭传》(卷59)记载,李世民与王世充在洛阳邙山的一次交战中,为了探清对方实力,他自己跨上“飒露紫”,只带了数十名骑兵,猛冲敌阵,杀开一条血路,一直冲到敌阵背后。因为来势太猛,王世充军被冲得晕头转向,,一片慌乱,几乎无人敢挡其锋。李世民只顾猛冲,和随从将士失散,只有将军丘行恭一人紧随其后。突然,一条长堤横在面前,围追堵截的王世充骑兵又一箭射中战马“飒露紫”,在这危急关头,大将军丘行恭急转马头,向敌兵连射几箭,随即翻身下马,把自己的坐骑让与李世民,自己一手牵着受伤的“飒露紫”,一手持刀和李世民一起 “巨跃大呼,斩数人,突阵而出,得人大军。”回到营地,丘行恭为 “飒露紫”拔出胸前的箭之后,“飒露紫”就倒下去了。
李世民为了表彰丘行恭拼死护驾的战功,特命将拔箭的情形刻于石屏上。石刻 “飒露紫”正是捕捉了这一瞬间情形,中箭后的“飒露紫’’垂首偎人,眼神低沉,臀部稍微后坐,四肢略显无力,剧烈的疼痛使其全身颤栗,旁伴的丘行恭正在拔箭。这种救护之情,真乃人马难分,情感深挚。李世民为其题赞文日:“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三川,威凌八阵。” 关于“飒露紫”的含义,人们一般依据唐太宗所题的赞语“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来描绘这匹坐骑像一只轻健飞奔的纯紫色燕子。葛承雍先生研究认为,“飒露”一词来源于突厥语,将“飒露” 的读音还原为唐代域外的非汉语词汇时,对应汉译为“沙钵略”、 “始波罗”。在《通典》(卷197)所载突厥十等官号、《隋书》纪传等文献及突厥碑铭中,“沙钵略”和“始波罗”常被突厥人用作为领袖的荣誉性称号,并将其“勇健者”称为“沙钵略”和“始波罗”,是突厥汗国的高级官号之一。用突厥汗国的荣誉性称号和高级官号来称唐太宗的坐骑,既符合对突厥汗国“勇健者”的赞颂,又能表达唐太宗李世民初唐征战疆场的丰功伟绩,体现了唐太宗对突厥“沙钵略”、“始波罗”者的敬佩之情。所以,“飒露紫”的含义应是“勇健者的紫色骏马”。


据《全唐文》(卷l0)收录唐太宗昭陵《六马图赞》记载,骏与“白蹄乌”是武德元年(618)九月至十一月间,李世民与薛仁杲(薛举之子)在浅水原(今陕西长武县东北)作战时的坐骑,列于祭坛西侧三骏之末位(由南往北排列)。该马通身毛色纯黑,四蹄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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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蹄乌
隋大业十三年(617)四月,薛举、薛仁杲父子在金城(今甘肃兰州市)郡起兵。七月,薛仁杲称帝。十二月,薛举父子竭动10万大军,想趁李渊父子立足未稳,夺取关中长安。次年六月,薛军占领泾州(今甘肃泾川县北五里),后一直开到豳州(今陕西彬县)、岐州(今陕西凤翔)一带。唐高祖李渊封李世民为西讨元帅,出兵抗击。两军在高(言庶)城(今陕西长武县北)一带相持了两个多月。十一月,薛军粮草不济,军心浮动,进退两难。李世民看准战机,连夜调兵谴将,趁机内外夹攻。李世民先用少量兵力在浅水原诱敌,拖住薛军精锐罗侯部,然后出其不意,亲率劲旅直捣敌后。他骑着“白蹄乌”,只带了数名精锐骑兵,率先杀入敌阵,薛军大乱,兵卒向折(言庶)城(今甘肃泾川县东北)溃逃。为彻底消灭敌人,李世民又催动“白蹄乌”,带领两千余名骑兵紧紧追赶,一昼夜奔驰二百多里,把薛仁杲败军围定在折慧城内,扼守关口要道,迫使薛仁杲率残部开城投降。浅水塬大战奠定了唐王朝立足关陇的政治经济基础。石刻“白蹄乌”筋骨强健,四蹄腾空,鬃鬣迎风,呈疾速奔驰之状,足见它当年载着李世民在黄土高原上急驰,追击薛军的情景。唐太宗给它题的赞语是:“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关于“白蹄乌”的命名,千百年来,人们一直持是一匹有四只自蹄的纯黑色骏马的说法。但葛承雍先生研究认为,作为“天可汗”唐太宗赫赫战功的赞美之称和坐骑专名,“白蹄乌”的命名不足以说明李世民丰功伟绩的含义。他认为,“白蹄”二字来源于突厥语“bota”,意为幼马或幼骆驼,是“少汗”之意。“白蹄乌” 应是一匹冠以突厥语“少汗”之意的荣誉性专名的坐骑,“在立有战功的黑马名称前带有赞美的称衔或加诸各种高贵的官号,其象征意义不仅符合突厥歌颂上层领袖坐骑的习俗,而且也符合唐人颂扬圣皇名君的传统作法。所以,突厥语‘少汗’ (bota)应该是汉语 ‘白蹄’真正的原意。”(葛承雍《唐昭陵六骏与突厥葬俗研究》,《中华文史论丛》第60辑。下文所引葛论出处相同)笔者查阅有关资料认为,葛先生之论当是。

骏马“特勤骠”是武德二年十一月至次年四月李世民消灭割据马邑(今山西朔县境)的刘武周势力,收复河东失地时,与刘武周大将宋金刚等作战时的坐骑,排列于昭陵祭坛东侧首位。此马毛色黄里透白,喙微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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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勤骠
刘武周(?~622)本隋河涧景城(今河北献县东北)人,随父迁马邑。后任马邑鹰扬府校尉。大业十三年 (617)杀太守王仁恭,自任太守,遣使附于突厥,受封为“定扬可汗”,割据马邑。武德二年三月,乘唐军与薛仁杲作战之机,勾结突厥向南侵扰。其将宋金刚部数日问攻陷介州,唐军数败。守御太原的齐王李元吉弃城逃回长安。于是,刘武周、宋金刚占据了唐在山四的大片土地和军事要地太原。高祖李渊大惊,打算放弃黄河以乐地区,收兵镇守关中。惟李世民坚决反对,他认为失掉了河东,关中就孤立了,只有消灭刘武周势力,收复河东失地,才能久据关甲。李渊遂派李世民带兵狙击。十一月,李世民率众直趋龙门关,渡黄河,连挫刘武周军前锋。唐军在柏壁(今山西新绛县西南)集结,与宋金刚对垒。李世民采用“坚营蓄锐,以挫其锋,粮尽计穷,自当遁走”的战略战术。武德三年二月,宋金刚军果然粮尽计穷,军心动摇,李世民率大军乘机穷追猛击,在消灭宋金刚、寻相、尉迟敬德等刘武周势力中,李世民骑着“特勤骠”,曾一昼夜间急追二百多里地,交战数十次。在雀鼠谷(今山西介休县西南) 西原,一天连打八次硬仗。这次追歼,李世民曾一连两天水米未进,三天人没解甲,马没卸鞍。
石刻“特勤骠”体形健壮,腹小腿长,属突厥名马。这种马是典型的锡尔河流域的大宛马,即汉代著名的“汗血马”,也是隋唐时期中原人寻觅的神奇骏马之一。研究者认为,“特勤”是突厥汗国的高级官号之一,其地位次于叶护和设,只统部落,不领兵马。“唐太宗以突厥‘特勤’官号来命名自己的坐骑,不仅仅是为赞扬名品良种的骏马,更重要的是以突厥赞美英雄、勇士的风俗来纪念和炫耀自己的辉煌战绩。”突厥多以王室子弟为“特勤”,“特勤骠”亦可能是突厥可汗的一个子弟进献的。它载着李世民驰骋汾晋,为收复大唐王业发祥地——太原和河东失地,立下了战功。因此,唐太宗李世民称赞它:“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入险摧敌,乘危济难。”

“青骓”为一匹苍白杂色骏马。据岑仲勉、葛承雍等先生考证,有可能是来自西方“大秦”国的骏马,“青骓”之“青”不是泛指一种颜色,而是来源于突厥文“cin”或“sin”,在汉语中音写为 “秦”,“秦”、“青”同音,故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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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骓
据文献记载,骏马“青骓”是李世民和窦建德(隋朝末年河北、山东一带的农民起义军领袖)在洛阳武牢关交战时的坐骑,列于祭坛东侧三骏中间。武牢关大战,李世民最先骑上“青骓”马,率领一支精锐骑兵,似离弦之箭,直入窦建德军长达20里的军阵,左驰右掣,打跨了窦建德和十几刀大军,并在牛口渚(今河南省汜水县西北12.5公里处)俘获了窦建德。一场大战下来,骏马“青骓”身上中了五箭(前边一箭,后面四箭),都是从迎面射来的,足见它奔跑起来迅猛异常。石刻 “青骓”呈疾驰之状,显示出飞奔陷阵的情景。武牢关大捷,使唐朝初年的统一战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因此,李世民称赞“青骓”马:“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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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毛騧
“拳毛騧”是李世民武德四年十二月至次年三月平定河北,与刘黑闼(原窦建德部将)在沼水(即漳水,在今河北省曲周县境内)作战时所乘的一匹战马,列于祭坛西侧三骏石刻中间。马黑嘴头,周身旋毛呈黄色,原名“洛仁騧”,是代州(今河北代县)刺史许洛仁在武牢关前进献给李世民的坐骑,故曾以许洛仁的名字作马名。许洛仁死后陪葬昭陵,其墓碑上就记载着武牢关进马之事 (见《昭陵碑石》《许洛仁碑》,三秦出版社1993年版)。后人或因马周身旋毛卷曲,又称“拳毛騧”。一般认为,马身若有旋毛是贱丑的,但此马矫健善走,蹄大快程,贵不嫌丑,故用“拳毛”作马名,以表彰唐太宗不计毛色,不嫌其丑,善识骏马的眼光。葛承雍先生研究认为, “拳毛”音源于突厥文“khowar,kho”,汉文在《北史》中称为“权于麾国”,在隋唐古音中语音对译极为类似。所以,“拳毛”的标准译名应源于“权于麾”。由此可见,“拳毛騧’,,可能是从“权于麾国”来的或者是一匹与“权于麾国”种马通过人工杂交方式培养出来的大良马。
“拳毛騧”是太宗李世民死亡坐骑,在初唐平乱中与李世民立下了大功。唐初武牢关大战后,李渊父子残害了窦建德夫妇.加之,唐朝一控制河北,就实行了高压统治。窦建德原部将范愿、高雅贤怀着复仇的目的:推荐刘黑闼为首领:在河北一带起兵反唐。他们攻城陷郡,势如破竹,打败了唐朝著名将领李(责力),俘虏了勇猛过人的唐将薛万彻、薛万备。约半年时间,收复了窦建德原来在河北一带占据的大部分土地。武德四年十二月,李世民又一次奉命出征。他采用坚壁挫锐,断粮筑堰的办法,逼迫刘黑闼率两万骑兵南渡沼水,与唐军殊死决战。这次战斗打得相当激烈,李世民的坐骑“拳毛騧”竟身中九箭 (前中六箭,背中三箭),战死在两军阵前。
石刻六骏中,李世民给它题的赞语是:“月精按辔,天驷横行。孤矢载戢,氛埃廓清。”把它比作神马。唐代诗人杜甫在他的诗中也曾提到过“拳毛騧”,诗中日:“昔日太宗拳毛騧,近时郭家狮子花。”狮子花是唐代宗时范阳节度使李德山进献给代宗李豫的一匹骏马,这匹马体毛卷曲似鱼鳞,通体有九道花纹,所以又叫 “九花虬”。唐代宗把这匹马赐给了汾阳王郭子仪。诗人把“拳毛騧”与“九花虬”并提,说明两者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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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伐赤
“什伐赤”是一匹纯赤色骏马,排列于祭坛东侧末位。关于 “什伐赤”的名称,日本学者原田淑人认为:“什伐”或译作“叱拨”,是波斯语“阿湿婆”的缩译,即汉语“马”的意思(见原田毅人《东亚文化研究》,东京座右宝刊会1944年版)。按原田淑人的说法,这匹马是用波斯语命名,那么“什伐赤”和“桃花叱拨价最殊”(岑参诗句)、“紫陌乱嘶红叱拨”(韦庄诗句)中的“叱拨” 马,都应是来自西域波斯(今伊朗)的名马。美国学者费赖伊 R·N.Frye)研究指出,“叱拨”是粟特人主要用来对马的称呼。祭鸿生先生论证后也认为“叱拨”或“什伐赤”均为大宛的汗血马 (蔡鸿生《唐代汗血马“叱拨”考》,见《唐代九姓胡与突厥文化》,甲华书局1998年版)。葛承雍先生研究认为,“什伐赤”是用突厥官号命名的一匹坐骑。他认为,“什伐”来自突厥语,应对音转译为汉文“设发”,而“设”又有“杀”、“察”、“沙”等异译。据(通典。突厥上》注释和《旧唐书.突厥传》等文献记载,“设’’是突厥别部领兵的将领。任“设’’者都是可汗的直系亲属,即所谓“常以可汗子弟及宗族为之”(《通典·突厥下》卷197),地位在可汗、叶护之下,可以建立牙帐,率领精锐兵马二万人左右,专制一方。尽管学术界对“设发”的对译与含义有许多不同观点,但大家都公认“设发”或“设”、“失”等是突厥的高级官号。因此,“什伐” 就是“设发”(或失发)的异译,昭陵六骏之“什伐赤”当是用突厥官号命名的一匹坐骑(葛承雍《唐昭陵六骏与突厥葬俗研究》,《中华文史论丛》第60辑)。
据文献记载,骏马“什伐赤”是李世民在洛阳城外、武牢关前和王世充、窦建德作战时的又一匹坐骑:在激烈的战斗中,“什伐赤”身中五箭,而且都在臀部,其中一箭是从背后射来的。石刻“什伐赤”呈带箭飞奔的形象。李世民为其题赞语日:“瀍(瀍河,水名,在河南省洛阳)涧未静,斧钺申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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